01-05 祂成了油膩的過氣童星(2 / 2)

……

當最後一句歌詞輕飄飄得落下,原本屏幕上各刷各的彈幕陡然間變得統一起來,“起立!舔狗反擊!”

但聞召言看著這些在彈幕上嘻嘻哈哈的諸如——

“感同身受,這就去分手!”

“臥槽,這個UP行為堪稱終極舔狗了吧!”

“這歌有毒。”

“瞅瞅給我們呼哥氣成啥樣了,居然特地做了一首歌來罵[笑哭]”

等神評論,卻有些實在笑不起來。

沒有人知道,這首在Ayaya平台上被戲稱為“舔狗反擊進行曲”的歌,其實並不是寫給愛人的。

它得麵向的對象……

是母親。

是將他所有的價值都全部壓榨乾淨的貪婪母親。

不知是不是由於在夢境中窺見了他最後的結局,這首歌聽起來居然讓聞召言有點窒息與恐懼。

想來他那位尚未謀麵的母親,早已成為了他無法撼動的心理陰影。

聞召言瀏覽了一下這首歌下麵的評論,隻見點讚數最高得一位是在問他為什麼這麼久都沒有上線。

而緊隨其後的下一條,則是在問他有沒有成功離婚。

“……”

一路拉下來後,聞召言發現,似乎“召之即來”的粉絲們幾乎全部都將他當成了一名已經結了婚的社畜綠帽老哥。

因為好像他在此之前上傳的那些作品,也全部統一是這種抱怨的風格。

聞召言退出頁麵,又打開了下一首。

果不其然,這首名叫“推不掉”的歌裡也滿滿的都是負能量,隻聽幾句,就壓抑的讓人想要吸氧。

更騷的是,“召之即來”不止唱得東西很苦悶,就連做人都特彆讓人鬱猝。

他時常在評論裡很是直白的去懟人,毫不客氣;偶爾還會在不發原創歌曲的時候錄兩句喪氣的抱怨和吐槽。

總而言之,他所發布的內容,全都是些讓人心梗的東西。

所以說“召之即來”這個賬號……

它與其說是一個原創歌手號,倒不如說是一個單純的情緒垃圾桶。

這裡滿滿都是他對原生家庭的控訴,對命運安排的不滿,以及對於自己未來的迷茫。

而由於這裡的主要作用其實是宣泄,所以其中的大部分作品,都是零散的,碎片化的,直白的,尖銳的。

……

也難怪它在他的記憶中並不怎麼重要;畢竟誰會去特地記得一個垃圾桶呢?

當然了,這裡不僅僅是他的情緒垃圾桶,也還是這一賬號上將近100萬粉絲的樹洞。

他們或許有人將它當做獵奇的生活調味劑,但更多的,則是深有同感的滿腹牢騷。

所以,“召之即來”的大火其實並不依賴於所謂的業務能力。

聞召言關閉了手機,他按了按自己的鼻梁,然後重新拿起了自己昨晚準備了一整宿的東西。

他決定延續“召之即來”的風格對已經有了雛形的作品做出修改——

既然他對於很多觀眾來說已經是十惡不赦了,那不如乾脆……

就直接變得更加惡劣一點吧。

他才不管以前的生活他是怎麼過來的,也不想理會之前為什麼要那樣縱容母親與兄長的任性,總之這一切,在他來之後,都必須有所改變。

因為他曾經也一直都為了彆人而存在著,但在經曆了背叛與利用之後,他隻想為了自己。

……

尹星文被聞召言找上門來的時候,還是有點詫異的——

因為自第一期節目中他嚴厲的批評了聞召言之後,這個少年便開始有些害怕他。

甚至於就連在課堂上都會儘量得避免與他產生眼神接觸。

也正因如此,尹星文才萬萬沒有想到,在下一階段任務公布後的第二天一早,聞召言就帶了自己的作品來找他。

“坐吧,”尹星文招手,示意少年坐到了自己的麵前,“我還以為你會選單帆姐呢。”

他的語氣中有些調侃的意味,乍聽起來,竟好像是對聞召言此前的疏遠行為隱隱不滿。

果然是傲嬌無疑。

聞召言沒就這位唱作導師的性格問題進行糾結,他將手中的稿紙放在了桌上,開門見山的回答道,“我來找您,是因為隻有您能幫我。”

“隻有我能幫你?”尹星文頗感興趣得一笑,然後將那份稿紙拿到了手上,“你這麼說,帆姐可是會生氣的,誰不知道她最喜歡你了啊。”

可話雖如此,他卻還是翻看了起來。

隻是他才看一眼,就感到了有些不對勁,“這……你這歌詞……”

他抬起頭來看著聞召言,“你打算在第二次公演上唱這個?!”

“是的,”聞召言點了點頭,“這就是您想看到的,最真實的我。”

“沒有後期的雕琢,沒有十幾年訓練出來的標準和假笑——在這裡的全部都是我的真實想法,也是我的生活。”

尹星文倒吸了一口冷氣,有點被他堪稱瘋狂的想法給驚到了,“我不讚成這樣。”

他搖了搖頭,“雖然我希望你能夠打破自己認清自己,但我不是希望你通過毀掉的方式去打破……”

“不是毀掉……”聞召言笑了起來,“是新生。”

“尹老師,您在第一期不是說過嗎?我的表演就好像是被彆人設定好的程序,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既定得內容,這讓我看起來很死板很呆滯,就好像從來都沒有自己活過,卻也從未想過改變。”

“我回去之後想的很久,也覺得您說得很對,我確實從來都沒有自己活過,也從來沒有為自己活過,所以我想自己活一下,不再做您所說的提線木偶。”

尹星文沒有說話。

他沉默的低頭研究著手裡的歌譜,緊鎖的眉頭依然沒有絲毫解鎖的跡象。

聞召言見他似乎是有些猶豫,遂隻好放軟了態度繼續哀求著道,“我之所以會來到這裡,就是希望能獲得您的支持的。我沒有辦法,這很可能會是我最後一次的機會。”

“既然是最後一次機會就更應該謹慎,”尹星文終於開了口,“你這樣是留不下的。”

他很清楚,就這張歌譜上寫得歌詞來講,聞召言斷然沒有在二公舞台上獲得好感的可能性。

所以,他這就是在作死。

“尹老師,你誤會了,”少年緊握了一下雙手,抬起的眼眸中竟是一片決絕,“我是說,這是我最後一次……在公眾麵前求救得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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