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蔭說:“你……你照顧好自己,彆再生病了。”
到底還是問不出口。
算了,等她從G市回來再找機會問吧。
等許蔭掛了電話,旁邊的人淡淡開口:“你和穆南星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親近了?”
這個人就是許蔭的媽媽兼老板,著名影後卿玉雪。
許蔭戴著藍牙耳機,裝作什麼都沒聽見。
卿玉雪緊接著說:“這個人心術不正,你離她遠點。”
許蔭瞬間就被激怒了,她猛地轉頭看著對方,冷冷地說:“南星是我的朋友,你根本不了解她,憑什麼隨意詆毀她?在說彆人‘心術不正’之前,你怎麼不捫心自問一下你的心術正不正?還有,我想和誰交朋友是我的自由,請你不要用命令的口吻讓我做這做那,我不喜歡。”
卿玉雪今晚帶著許蔭參加一個大佬雲集的電影圈飯局,本來就對許蔭在飯局上敷衍懈怠的態度有些不滿,這番沒大沒小的頂撞徹底點燃了她的怒火。
卿玉雪帶著怒氣說:“我根本用不著了解她,從她以前做的那些破事我就能猜得**不離十,她肯定知道你和魏錦章的關係,而且她和魏錦章有過節,所以她才……”
“啊——!”許蔭突然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打斷了卿玉雪的話,她使勁拍打駕駛席的座椅,失控地喊道:“停車!停車!我要下車!”
車剛停在路邊,許蔭就推開門下去,然後頭也不回地跑進了夜色裡。
自從衛流深跟她說了那番話,就在她的腦海中種下了一粒種子。
此時此刻,這粒種子終於破土發芽,亂七八糟的聲音在她的腦海中翻攪著——
[明明無仇無怨,我為什麼要這麼對你?難道你就不好奇嗎……等我們成為朋友,我會告訴你為什麼。]
[當年穆南星在拍《冬之怒》那場強暴戲時受到了真正的傷害。]
[穆南星威脅我說,她知道一個和你有關的秘密,如果發到網上,一定會掀起軒然大波。]
[她肯定知道你和魏錦章的關係,而且她和魏錦章有過節,所以她……所以她以前才會毫無來由地針對你、傷害你,你是魏錦章的替罪羊。]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穆南星是真心想和我做朋友的,我感受得到,她的真心,我真的感受到了。]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許蔭喃喃地自言自語,眼淚不知道什麼時候流了滿臉,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停下腳步,蹲在人行道上,把濕漉漉的臉埋進掌心裡。
坐在車裡的卿玉雪注視著縮成一團的許蔭,心情複雜。
她剛才說她是猜的,其實並不是,早在去年春天許蔭差點被穆南星一巴掌扇毀容的時候,她就親自去找劉思浦興師問罪了。
當時她質問劉思浦:“你是不是跟穆南星說過,許蔭是我和魏錦章的女兒?”
劉思浦說:“當時我喝了點酒,一不小心就說出來了。我本來是想著,許蔭是老魏的女兒,老魏又是南星的伯樂……”
“劉思浦!”她氣得發抖,高聲打斷他,“你是不是腦子勾了芡!我千叮嚀萬囑咐讓你保密保密,誰讓你跟不三不四的人亂說的!”
劉思浦身為公司總裁,被她這麼吼當然很沒麵子,態度頓時變得冷淡:“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是告訴穆南星了,但她又沒出去亂說,值得你發這麼大火嗎?”
她沒再跟他浪費口舌,帶著滿腔怒火離開了。
從那以後,她和劉思浦再也沒聯係過。
卿玉雪從回憶中抽離,長長地歎了口氣。
如今的劉思浦肯定明白她當時為什麼發那麼大火了,不過他應該不清楚魏錦章和穆南星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除非他直接去問兩位當事人。
但她可以肯定,劉思浦不會問的。陳傷舊疤還揭它做什麼呢,對任何人都沒好處,他又不能一刀把魏錦章給殺了。人擁有的越多,就越害怕失去。不如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發生,粉飾太平,抓緊眼前的聲名利祿。
她也不知道魏錦章對穆南星做過什麼,她也不想知道,跟她有什麼關係呢。
如果不是為了讓許蔭遠離穆南星,她連“魏錦章”這三個字都不會提。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魏錦章是一個多麼陰暗齷齪、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人——不,他根本不是人,他是一個禽獸。但她卻不能向任何人揭露魏錦章的真麵目,尤其是她的女兒。
看著許蔭蹲在地上哭泣的背影,卿玉雪十分懊悔說了那番話,但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許蔭,隻能坐在車裡默默地看著。
等許蔭哭夠了,她擦乾眼淚,站起來,走到路邊攔了輛出租車。
卿玉雪吩咐司機:“跟上。”
十幾分鐘後,出租車停在綠洲花苑門口。
許蔭下車,去門衛那兒做了登記,保安才放她進了小區。
之前來過一次,許蔭還記得路,等到了單元樓下,她拿出手機打電話。
可能是中午睡多了,梵音還沒睡著。
看到許蔭的來電,她有點意外,當聽到許蔭說她就在樓下的時候,梵音更意外了。
電梯是要刷卡的,梵音打給一樓管理處,請管理員幫忙刷卡。
兩分鐘後,許蔭出現在梵音麵前,她什麼都沒說,直接抱住了梵音。
梵音立刻就聽到了她的心聲。
作者有話要說:21點還有一更,感謝=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