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向服務員要了一碗白開水,涮掉肉串表麵的調料,然後把那隻流浪狗召喚過來,把肉擼下來喂給它吃。
一開始,流浪狗依舊是把肉叼到它認為安全的地方再吃,喂了幾次之後,它大概意識到梵音不會傷害它,於是乾脆放心大膽地蹲在梵音旁邊,等著她投喂。
顧鴉點的是一份炒飯,邊吃邊看梵音喂狗,仿佛在看什麼特彆有趣的下飯節目。
流浪狗的胃好像是個無底洞,梵音喂了好多它還是眼巴巴地看著她,但她不敢再繼續喂了,怕它撐壞肚子。
用紙巾擦了擦手,梵音對著剩餘的一盤烤串歎氣。
顧鴉問:“炒飯還可以,你要吃嗎?”
梵音搖頭:“沒胃口了。”
顧鴉說:“那走吧。”
梵音去買了單,和顧鴉一起往醫院的方向走。
那隻流浪狗隔著一小段距離跟在他們後麵,梵音回頭看它,它就停下來,搖著尾巴望著她,她往前走,它就繼續跟著她。
梵音突然很後悔,剛才不應該喂它。
小狗的世界太單純了,一點微不足道的善意就可以俘獲它的心,它以為自己終於遇見了愛它的人類,然而這個人類並沒有把它帶回家的打算,希望落空之後,它還是要繼續流浪,繼續過著忍饑挨餓、提心吊膽的生活。
梵音狠下心,不再回頭看它。
直到走進醫院的大門,眼角餘光還能看到流浪狗的身影。
回到病房,梵音直接去洗澡。
衣服上全是燒烤味和煙味,她可不想被白錦城發現她亂吃東西。
洗完澡出來,顧鴉當然還在,他正坐在病床邊寫卷子。
梵音不打擾他,她走到另一張病床邊,直接上床躺下,因為她無事可做——這就是她最近一直處於的狀態,宛如一條鹹魚,無聊,非常地無聊。
梵音側躺著,視線停留在顧鴉臉上。
除了他她也沒彆的可看,不管怎麼說,他的臉還是很養眼的。
大概是察覺到了她的凝視,顧鴉忽然停下寫字的動作,抬頭看過來。
四目相對,梵音不閃不避,也不作聲。
顧鴉看著她說:“如果你分化成Alpha,你要標記我嗎?”
梵音:“……”
這已經是兩個小時前的話題了,而且他不是說等她分化結束後再討論嗎,為什麼這會兒又突然追問?
不能撒謊,梵音隻好如實回答:“不要。”
顧鴉還是那副麵無表情的冷淡模樣,緊接著又問:“你有想標記的目標嗎?”
梵音心虛地停頓幾秒:“……有。”
她感覺自己在玩真心話大冒險,但她卻隻有真心話這一個選項。
顧鴉說:“楚疇,魏延,李智,還是葉元忱?”
梵音驚了下。
因為顧鴉剛剛羅列的這幾個人名,全是池含白的男朋友。
她躺著沒動,反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顧鴉說:“這些人,沒一個比得上我。”
梵音:“……”
他很拽,但他確實有拽的資格。
顧鴉說:“不要再浪費時間在那些殘次品身上,從今以後,你的眼裡隻能有我一個人。”
梵音問:“憑什麼?”
顧鴉說:“我會用實際行動告訴你,我憑什麼。”
說完,顧鴉低下頭,繼續寫他的卷子。
梵音:“……”
顯然,池含白非常不幸地釣到了一條食人魚,不僅會把魚塘裡的其他魚咬死,而且還會咬住釣魚的人不鬆口。
這下可難辦了。
如果實在甩不掉的話,退而求其次也不是不行,可是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她肯定會不甘心。
算了,懶得浪費腦細胞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沒睡多久,梵音被說話聲吵醒,她撐著床坐起來,聲音啞啞的:“白爸爸,你回來了。”
“嗯,”白錦城笑著說,“我給你帶了蛋糕。”
顧鴉背上書包,舉步朝她走來,當著白錦城的麵俯身親了她一下:“我走了。”
梵音被親清醒了,可親都親了,她又不能扇他一巴掌,隻能懵懵地“喔”了一聲,還說了句“拜拜”。
顧鴉摸了摸她的頭,最後看她一眼,轉身離開。
白錦城把盛在塑料托盤裡的蛋糕端給她:“是黑森林口味的,加了櫻桃和榛果。你對堅果不過敏吧?”
梵音接過蛋糕:“我對堅果不過敏,但對甲殼類過敏,所以不能吃蝦和螃蟹。”
白錦城說:“知道了,以後咱們家的餐桌上不會出現甲殼類的食物。”
晚飯就吃了兩根烤串,這塊蛋糕來得正是時候,梵音把它消滅得一乾二淨。
吃完之後去刷了牙,她和白錦城各躺一張病床,準備睡覺。
梵音剛睡醒,了無睡意,找話題和白錦城閒聊:“白爸爸,鹿司弟弟過完18歲生日,應該也快進入分化期了吧。”
“是啊。”
“他下個月就要高考了,正是最關鍵的時候,分化期少說也得持續兩三個月,肯定會對他有影響的。”
白錦城歎氣:“沒辦法,高考時間和分化期都無法更改,既然撞上了,也隻能硬抗。都怪我,當初讓他晚上了一年學。”
梵音在昏暗中無聲地笑了下。
白鹿司開始分化的時候,她應該已經完成分化,正式成為一名擁有治愈能力的Enigma。
這是馴服這隻野蠻小鹿的絕佳時機,她當然不能錯過。
但沒想到白鹿司的分化期來得那麼快又那麼猛。
過完18歲生日的第三天,沒有抗住疼痛折磨的白鹿司陷入昏迷,被白錦城送進了梵音所在的雙人病房,仿佛另一張病床就是特地為他預備的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明天見=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