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司頓了下,把到嘴邊的問句咽回去,轉身繼續往前走。
梵音快走幾步跟上他:“你要回家寫作業嗎?”
“嗯。”
“可不可以占用你二十分鐘的時間?”
白鹿司偏頭看她:“……”
梵音說:“想讓你陪我逛逛公園,可以嗎?”
白鹿司淡淡地說:“公園有什麼好逛的。”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他還是口嫌體正直地朝著旁邊的公園大門走去。
公園是免費開放的,走進大門之後,道路左側坐落著一排小屋,是賣零食、飲料和玩具的店鋪。
梵音伸手抓住白鹿司的校服:“主人,我想吃棉花糖。”
周圍來來往往的全是人,猝不及防的一聲“主人”讓白鹿司有一瞬的慌張,但緊接著又生出一種堂而皇之地做壞事的興奮感。
梵音笑著說:“你去幫我買。”
白鹿司沒說話,抬腳往店鋪的方向走。
抓著他衣服的那隻手卻沒鬆開,他被迫停住。
梵音抬手指向不遠處的一個小女孩:“那個會發光的頭箍,我也要。”
白鹿司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既無語又想笑,但他繃住了,**地丟下一句“知道了”就轉身走了。
梵音拿出手機,解鎖,把還在輸入框裡的“謝謝”發出去。
正在這時,白錦城打來電話,梵音接聽:“白爸爸。”
白錦城問:“你和鹿鹿還沒吃完飯嗎?”
“剛吃完,我讓鹿司陪我逛逛公園,等會兒就回去。”
“不用著急回來,我就隨便問問。”
梵音看著白鹿司鶴立雞群的背影,聽著白錦城溫柔的聲音,驀然有種如墜雲霧的感覺,混亂又模糊,她已經分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了,隻覺得每個人都藏著秘密,誰都不能相信。
她唯一能相信的,隻有自己。
幸好她始終都對白錦城懷著戒心,沒有被他給予的父愛衝昏頭腦。
看到白鹿司回頭看過來,梵音笑著對他揮了揮手。
梵音覺得自己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在顧鴉和白鹿司之間,她當時就應該選擇顧鴉的,既省事又安全。
但她並不後悔,因為後悔一點用都沒有,而且她也沒什麼好後悔的,雖然費力又危險,可她確實得到了自己更想要的東西。
沒等多久,白鹿司左手舉著棉花糖右手拎著發箍回來了。
梵音伸手接過粉紅色的棉花糖:“你幫我把發箍戴上。”
白鹿司先把發箍弄亮,讓兩隻尖尖的狐狸耳朵亮起紅光,然後再戴到她頭上。
這發箍是給小女孩戴著玩的,隻有一個尺寸,她戴著卻剛剛好,而且她讓這個看起來就很廉價的塑料製品瞬間提升了好幾個檔次。
白鹿司心想,如果他是那家店鋪的老板,他會拍一張她的照片當作宣傳照,保準能提高銷量。
梵音笑著問:“好看嗎?”
白鹿司停止胡思亂想,答非所問:“還剩十五分鐘。”
說完就率先向前走去。
梵音小跑著追上他,用閒著的右手牽住他的左手,小聲說:“人這麼多,你就不怕我走丟嗎,親愛的主人?”
白鹿司想說“你又不是三歲小孩”,但沒說出口,他默默地反握住她的手,心想,她的手怎麼這麼小,而且軟綿綿的,他都不敢用力。
“剛才白爸爸給我打電話了,”梵音說,“他讓我們多逛一會兒呢。”
白鹿司說:“我有很多作業要寫。”
梵音說:“那我們逛到西門就回去吧。”
從西門出去,往南走幾十米就是RippleCafé。
晚飯剛過,正是公園裡最熱鬨的時候,遛彎的、遛娃的、跳廣場舞的,甚至還有唱戲的和雜耍的。
花草樹木在這喧囂中安靜地佇立著,疏影橫斜,暗香浮動。
梵音被白鹿司牽著,漫步其中,暫時忘卻了那些煩擾。
她咬了一口棉花糖,咂摸片刻,她覺得是蘋果味的。
“你買的是什麼口味的棉花糖?”梵音問。
“不知道,隨便買的。”白鹿司偏頭看她,“不好吃嗎?”
梵音把棉花糖遞到他嘴邊:“你嘗嘗。”
白鹿司嫌棄地躲開:“我不吃。”
梵音知道他有潔癖,也不勉強。
一朵棉花糖吃完,西門已經近在眼前了。
梵音把竹簽扔進垃圾桶,問:“還剩幾分鐘?”
白鹿司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她在問什麼,隨口胡謅:“五分鐘。”
梵音拉著他拐向旁邊的小路:“跟我來。”
梵音帶著白鹿司走進了那片海棠樹林。
海棠花已經開敗了,但林子裡還殘留著清淡的香氣。
在枝葉間停下,梵音轉身麵向白鹿司,發箍的紅光照亮了他們近在咫尺的臉。
梵音笑著說:“像不像在偷情?”
白鹿司的心跳已經開始加速,他再次體會到了那種做壞事的興奮感。
梵音主動貼上他的身躰,抬手環住他的腰,仰臉看著他:“白鹿司,吻我。”
白鹿司短暫地怔了下,先回抱住她,雙臂用力地箍住她的腰,讓她更緊地貼在自己身上,然後才低頭去吻她,急切地,熱烈地。
她的嘴裡彌漫著棉花糖的甜味,白鹿司嘗了一會兒,心想,原來是蘋果味的。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3=
姚弛《昨晚,潛入離奇星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