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顧鴉問:“你想過自殺嗎?”
“沒有,”梵音話音輕柔,卻透著堅定,“我就算要死,也要帶著殺害我父母的凶手一起死。”
“你不能死,”顧鴉說,“我不會讓你死的。”
梵音看著他,笑著說:“你剛才這句話,很像電視劇裡的台詞,男主角抱著奄奄一息的女主角,悲痛欲絕地呐喊:‘沒有我的允許,你不準死!’”
他明明很嚴肅,被她這麼一打岔,他也嚴肅不起來了。
顧鴉無可奈何地笑了下,她突然一臉驚奇地說:“你笑了!”
顧鴉立刻把微微翹起的唇角撫平,用喝水掩飾自己的難為情。
梵音說:“你就應該多笑笑,小小年紀裝什麼冷都男,過幾年再走這個路線也不遲,你現在就應該做一個簡單快樂的小男孩。”
顧鴉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如果我變成你想要的樣子,你是不是就會一直和我在一起了?”
梵音瞬間啞口無言。
安靜須臾,她說:“今天這麼開心,我們還是彆聊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了。”
她以為顧鴉會不依不饒,卻沒想到,他低低地應了聲“好”。
為了調節氣氛,梵音把手機遞給他:“幫我拍照。”
坐著拍了幾張,走到麥田裡拍了幾張,又和喜鵲合拍了幾張,等她回到樹蔭下,主動和顧鴉拍了兩張合照,然後她就感覺到顧鴉的心情明顯變好了。
梵音不禁偷笑,小男生也太好哄了。
吃飽之後有點困,梵音說想睡一會兒,顧鴉就去車上拿了兩個靠枕,一個給梵音當枕頭,一個他自己留著。
顧鴉又把外麵套著的白襯衫脫下來,蓋住梵音的腿,免得她被蟲子咬。
梵音平躺著,閉上眼睛睡了。
一臂之外,顧鴉以手支頭側躺著,專注地看著她,偶爾伸手為她驅趕蜜蜂和小飛蟲。
天很藍,雲很淡,風很溫柔,陽光很燦爛。
這一方天地,隻有她和他,是獨屬於他們兩個人的世外桃源。
這一刻,顧鴉懂得了什麼是“歲月靜好”。
梵音睡了快一個小時才醒。
睡醒之後去半人高的草叢裡方便了一下,然後和顧鴉一起收拾東西,在烈日炎炎的午後驅車回城。
梵音的心情依舊很好。
CarPy播到一首她聽過的歌,她跟著音樂瞎哼哼。
“所以暫時將你眼睛閉了起來,
黑暗之中漂浮我的期待,
平靜臉孔映著繽紛色彩,
讓人好不疼愛……”②
顧鴉被她的好心情感染,唱到副歌時也跟著小聲哼了一兩句。
等這首歌播完,顧鴉說:“把今天拍的照片發我一份。”
梵音拿起手機,給顧鴉發完照片,又點進朋友圈,發了一張她和喜鵲的合照,配了個比剪刀手的表情。
車停在RippleCafé前麵時已經下午四點多了。
梵音說:“今天玩得很開心,謝謝你。”
顧鴉看著她:“我也很開心。”
喜鵲趴在梵音腳邊睡覺,梵音伸手揉了揉它的腦袋:“小喜鵲,你要快點好起來,等下次見麵的時候,希望你已經變成一隻毛絨絨、胖乎乎的小狗了。”
喜鵲累得不想動,敷衍地“嚶嚶”了兩聲。
等梵音一開車門,喜鵲瞬間精神了,想跟著她下車,梵音把它退回去,小心地關上車門,彎著腰衝顧鴉揮揮手:“拜拜。”
顧鴉沒有回應她,目送她走進咖啡館之後,他看著喜鵲說:“在她心裡,我還不如你。”
喜鵲:“……”
顧鴉伸手摸了下小狗的頭,餘光看到被遺忘在後麵的那束花,蔫巴巴的,失去了鮮豔美麗的樣子。
梵音跟白錦城打聲招呼,就上樓去了。
回到家,見白鹿司的房門關著,梵音徑自回房,把背包取下來往床上一扔,拿著手機去了衛生間。
洗完澡,穿好衣服,梵音把裝著鑒定報告的紙袋從包裡取出來,正在想藏在哪裡合適,身後猛地響起開門聲。
梵音驚了一下,隨手把紙袋往床上一扔,轉過身,Alpha信息素的濃鬱氣息撲麵而來。
她仰視著白鹿司,笑著說:“原來你在家呀。”
白鹿司麵無表情地看著她:“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嗎?”
梵音說:“記得。”
“那你做到了嗎?”
“正在努力。”
白鹿司逼近一步,冷笑著說:“池含白,你把我當傻子嗎?”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明天見=3=
正確的寫法是“鴉雀無聲”
②伍佰《LastDan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