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寄生10(1 / 2)

寄生10

晉江/檀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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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東離正處於亢奮狀態,全副心神都集中在梵音身上,他既沒聽見開門聲,也沒聽見腳步聲,絲毫沒有察覺第三個人的存在。

“你哭起來更好看了,梨花帶雨,我見猶憐。”付東離癡癡地注視著梵音淚眼婆娑的樣子,伸手觸碰她泛紅的眼尾,指腹沾染上溫熱的眼淚,他把那根手指抵在唇邊,探出舌尖舔了舔,笑著說:“甜的。”

“我求求你,不要這樣對我。”眼淚源源不絕,聲音微微顫抖,梵音完美扮演著一隻楚楚可憐的小白兔,“你是當哥哥的人,將心比心,如果有朝一日你的妹妹淪落到像我這樣的境地,你一定也希望她被彆人善待吧?”

付東離笑得滿不在乎:“女人天生就是男人的玩物,即使是我的妹妹,也有她無法逃避的宿命,不是我能夠左右的。”

相由心生,付東離平凡的五官變得越來越猙獰醜陋。

秦歌對他的評價太精準了,他就是個表麵正常但內裡早就爛透了的渣滓,人麵獸心,又蠢又壞,對強者唯唯諾諾,對弱者重拳出擊——從他媽媽的死就可以看出來,不是末世讓他變得扭曲,而是他本來就是這種人,所以他才會更喜歡現在的世界,因為沒有法律、道德與人倫的約束,他可以放心大膽地釋放他的惡。

梵音忽然有點擔心,哥哥和父親都這麼變態,付西棠究竟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你讓我覺得惡心。”梵音嫌惡地說,原本淒惻動人的神情眨眼間門變得淩厲逼人——小白兔準備咬人了。

她動作極快,本來就擱在枕頭邊緣的那隻手探進枕下,精準地抓住刀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付東離的臉揮去。

付東離被她急遽的轉變弄懵了,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黑色短刀的刀鋒已經逼近眼前。

但他畢竟在末世存活了兩年,是練就了幾分真本事的。雙臂和腰部同時發力,付東離迅速彈起上身,有驚無險地躲過了這猝不及防的一刀,他正打算把刀奪過來,剛要伸手,肩膀猝然挨了一記重擊,他就跟被車撞了似的,直接飛了出去。

付東離是被楊淮安一腳踹飛的。

梵音將這快準狠的一腳看在眼裡,心想,好長的腿,好利落的動作,不愧是乾過刑警的,真厲害。

付東離從床上跌墜到地上,疼得直叫喚,他扶著好像斷掉了的左胳膊,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看到站在床那邊的楊淮安,他的表情“唰”地變了,方才囂張跋扈的氣焰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跪在地上,活像神話劇裡剛出場時作惡多端最後卻被打回原形的妖怪,戰戰兢兢、哆哆嗦嗦地說:“楊、楊副隊,我、我……”

他的舌頭似乎打結了,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楊淮安也不耐煩聽他廢話,沉聲命令:“滾出去。”

付東離麻溜地滾了,看都沒看梵音一眼。

梵音抓起枕頭,砸向高大魁梧的男人,哭著說:“你也滾!”

“你耍什麼大小姐脾氣?”楊淮安接住枕頭,順手抱在懷裡,莫名其妙地說:“老子招你惹你了?”

梵音邊流淚邊瞪他,眼睛瞪得圓圓的,眼圈哭得紅紅的,像極了小兔子的眼睛。

楊淮安和她四目相對,從她的眼神裡感受到錯雜的倔強和委屈,猶如風吹起漣漪,他的心裡倏然浮現出類似愧疚的情緒。

楊淮安垂眼看著懷裡的枕頭,卻不肯示弱,理直氣壯地說:“你看見我來了,卻沒有向我求救,我當然就以為你有辦法對付他,所以我……”

“所以你就站在旁邊看好戲是嗎?”梵音擦擦眼淚,咄咄逼人地說:“是不是有種現場看A-片的感覺?沒看到精彩部分你一定特彆遺憾吧?要不楊Sir親自上陣,我陪你一起把這出戲演完?”

楊淮安皺眉:“你胡說八道什麼?”

梵音冷笑著,一句接一句地質問:“同樣是男人,你是不是也覺得女人天生就是男人的玩物?隻要男的想要,不管我願不願意,都得無條件服從?如果我膽敢反抗,是不是就活該被強奸、被毆打?是不是隻要是個男的,就可以肆無忌憚地侮-辱我、踐踏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要承受這一切?難道生為女人就是原罪嗎?早知道是這樣,我就該和爸爸媽媽一起去死,也好過沒有尊嚴地活著。”

楊淮安是男人,無法感同身受她的絕望,但他能夠理解,也感覺得到,付東離的猥褻隻是個導火索,引爆了這段時間門積壓在她心裡的所有負麵情緒。

她並非針對他,她隻是需要一個發泄的對象,而他恰好在這個時間門出現在這裡。

楊淮安冷靜下來,坐在床邊,看著梵音說:“誰說女人天生就是男人的玩物?放他媽的屁!這麼低級的PUA手段你不會都看不出來吧?像你這樣從小就網上衝浪的小女孩不是最懂這些了嗎?回頭我整理一份反PUA手冊,你好好研究一下。”

說完那一大段,就像猛地沒電了似的,梵音的情緒很快恢複平靜,眼淚也不流了。

她吸吸鼻子,用軟糯的哭腔說:“楊叔叔,‘衝浪’至少是十五年前的老梗了。”

楊淮安差點氣笑了,他故意繃著臉,卻還是不自覺地泄露出一點笑意:“我是老年人行了吧。”

梵音勾了勾唇,隨即真摯地說:“剛才謝謝你,要不是你來了,付東離不會善罷甘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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