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寄生25(1 / 2)

寄生25

晉江/虛度白晝

-

四周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梵音邊慢慢走著,邊低聲呼喚:“楊叔叔,你在哪?”

周遭一片死寂,沒有人回應她,她好像被幽禁在一個密閉空間,與外界切斷了聯係。

她心裡惴惴不安,很想停下來,可雙腿卻不受控製,仿佛被某種力量拉扯著,步履不停。

“爸爸!”

“哥哥!”

“有沒有人……”

陡然被什麼東西絆了下,梵音失去平衡,撲倒在地,但一點都不疼,被她壓在身下的不明物體溫熱而柔軟,似乎……是個人。

梵音支起上身,視力猝然恢複,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女人的臉,對方目眥欲裂地瞪著她,不僅七竅流血,嘴巴還在大口大口地吐著黑血,惡臭撲鼻。

梵音頓時被嚇哭了,她想逃,可身體被定住了,她根本無法動彈。

女人血淋淋的臉上浮現出猙獰可怖的笑容,她倏地舉起雙手,死死掐住梵音的脖子,喉嚨裡發出含糊不清的嘶喊:“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梵音使勁掙紮,可怎麼都掙不脫。

當強烈的窒息感襲來時,她聽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祝梵音,醒醒,祝梵音!”

梵音遽然從噩夢中驚醒,猛地彈坐起來,劇烈喘息。

楊淮安坐在床邊,輕撫著她的脊背:“隻是做夢而已,沒事的,彆怕。”

眼淚泛濫成災,梵音隻能聽到楊淮安的聲音,卻看不清他的臉。

她撲進他懷裡,用楚楚可憐的哭腔哀求:“楊叔叔,抱緊我。”

楊淮安用力抱住她瑟瑟發抖的身軀,用這輩子最溫柔的語氣在她耳邊迭聲安慰:“沒事了,沒事了,有我在,我會保護你,絕不讓任何人傷害你。”

當夢境帶來的恐懼如潮水般褪去,眼淚也停下來,梵音在楊淮安肩上蹭了蹭,把淚和汗蹭到他衣服上。

她弱聲說:“楊叔叔,你可以放開我了。”

楊淮安鬆開雙臂,讓少女軟熱的身體得以脫離他的懷抱。

他凝視著她淚痕斑駁的臉,問:“夢到什麼了?嚇成這樣。”

“何笙的媽媽,”梵音垂著濕漉漉的長睫,“她來夢裡找我索命了。”

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但楊淮安愛莫能助,她必然要承受一段時間的煎熬,而且隻能自己挺過去。

“天黑了嗎?”梵音扭頭看向窗戶。

“還沒有。”楊淮安起身,拉開一半窗簾。

外麵確實還是白天,不過看起來離黃昏也不遠了。

“你怎麼會在我房間?”梵音看著他問。

“我來給你送東西。”楊淮安拎起放在電視櫃上的塑料袋,回到床邊坐下,他從袋子裡掏出一大一小兩個白色藥瓶,梵音之前在他房間見過。

“阻斷藥在72小時內服用都有效,要連續服用28天。”楊淮安擰開瓶蓋,邊往手心倒藥邊說,“大瓶裡的藥一天三次,一次一粒,小瓶裡的藥一天兩次,也是一次一粒,彆忘了。”

楊淮安把一紅一白兩粒藥片遞過來:“喏,先吃兩粒。”

“能不能讓我先吃點東西再吃藥?”梵音皺著臉,“我好餓。”

楊淮安先把藥片放在床頭櫃上,然後把秦歌留下的兩根香蕉拿過來,遞給梵音,說:“吃完跟我去見杜醫生。”

梵音愣了下,說:“還是算了。”

楊淮安看著她:“為什麼?”

梵音含糊其辭:“你就當我是諱疾忌醫吧。”

楊淮安頓了兩秒:“那就等你想去看的時候再看。”

他這麼乾脆就同意了,倒讓梵音有些意外,不過轉而想起他之前的隱瞞,梵音又覺得是不謀而合。

顯而易見,楊淮安也不想讓彆人知道她“有病”。

正想著,忽然響起敲門聲:“梵音,你在嗎?”

是付西棠的聲音,梵音忙說:“在呢,快進來。”

付西棠走進來,率先看到了坐在床邊的楊淮安,她微微一怔,將視線移到梵音身上,表情和語氣都有些不自在:“我聽歌姐說你回來了,就過來看看你,你沒事吧?”

“多謝關心,”梵音笑著說,“我沒事,有驚無險。”

“我和歌姐擔心了你兩天,沒事就好。”付西棠又掃了楊淮安一眼,“那我先走了,回見。”

“小棠,今天是洗澡的日子嗎?”剛才做噩夢嚇出一身冷汗,裙子都被汗濕了,她想洗洗。

“不是,”付西棠說,“後天才能洗。”

“知道了,”梵音笑著揮揮手,“待會兒見。”

付西棠待了不到一分鐘就走了,楊淮安沒什麼事,緊跟著也走了。

梵音吃完了兩根香蕉,又喝了幾口水,隨手把楊淮安放在床頭櫃上的兩粒藥片丟進了垃圾桶。

紮起頭發,拿上魚叉,梵音下樓去了。

到了後廚,張曉娟已經在著手準備晚飯。

梵音走到她身邊,笑著說:“曉娟阿姨,我回來了。”

張曉娟漠漠地看她一眼,“嗯”了一聲,一點多餘的情緒都沒有。

梵音早已習慣了她內斂的性格,毫不在意她的冷淡。

“曉娟阿姨,後廚有沒有磨刀石或者磨刀器之類的東西?”梵音向她展示手中的魚叉,“我想把這把魚叉的鋼齒磨得鋒利一點。”

張曉娟從櫃子裡找出一把多功能磨刀器,遞給她時問了一句:“會用嗎?”

張曉娟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不會,不等她回答就說:“去3017找張春生,讓他幫你磨。”

梵音乖巧地說:“幫你弄好晚飯我再去。”

“沒你能做的事了,”張曉娟說,“現在就去吧。”

梵音隻好聽她的,去了3017。

張春生見到她時的態度和張曉娟形成了鮮明對比,熱情得就好像她離開了十天半個月。

“這兩天你不在,沒人念書給我聽,我自己也看不進去,彆提有多無聊了。”張春生嘴上說著煩惱,臉上卻笑嗬嗬的,“你曉娟阿姨嘴上不說,其實特彆擔心你,擔心得吃不下睡不著,要是給她一把槍,她恐怕要跟著左隊長找你去。”

人是矛盾的動物,在末世這樣極端的環境裡,人與人之間既互相防備和傷害,也非常容易建立感情,因為感情和物資一樣珍貴,每個人都缺乏,每個人都渴望。

有人真心實意地掛念著自己,梵音怎麼可能不感動。

她不想哭出來,急忙調整情緒,問:“左隊長派人去找我們了嗎?”

張春生不能像其他男人那樣每天外出,一天到晚關在酒店裡,生活枯燥至極,偏偏張曉娟又是個沉默寡言的悶葫蘆,好不容易有人陪他說說話,他立刻滔滔不絕起來:“晁紀昌和周肆是昨天上午回來的,當時左隊長不在,等左隊長回到酒店的時候,天馬上就要黑了,天一黑,喪屍就像鬼一樣,防不勝防,實在太危險,所以左隊長隻能先按兵不動。今天天一亮,左隊長就帶著裴予奪、周肆還有另外幾個特彆能打的,一起去救你和楊副隊了。你們倆倒先回來了,可左隊長他們到現在還沒回來呢。再有一個多小時天就要黑了,也不知道他們今天能不能回來。”

左流之竟然帶上了裴予奪這個大殺器,看來學校那幫人是凶多吉少了。

不過梵音並不擔心林川榆和羅斕的安危,因為有左流之在,他不可能允許手下濫殺無辜。

“誒,你手裡拿的這是什麼?”張春生好奇地問。

“是魚叉。”梵音說。

“還真是,”張春生接過去細看,“怎麼就剩兩根鋼齒了?鋼齒上的倒刺也給磨沒了。”

“我撿到它的時候它就長這樣。”梵音說,“春生叔叔,我想把這兩根鋼齒的尖端打磨得鋒利一點,把魚叉變成武器。”

“是個好想法。”張春生讚許地點點頭,“一隻手拿魚叉,叉住喪屍的脖子,讓喪屍不能近身,另一隻手拿刀,砍掉喪屍的腦袋。”

梵音笑著說:“我就是這樣想的。”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