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輕輕對著蘇黛的唇瓣啄一下,才喊隔壁練字的南崽一起去醫館。
落安鎮的醫館在南區的巷尾,是個兩進小院,前院看病抓藥,後院住宿和處理藥材。
一般情況下,看病的人並不多,即便醫館不賺黑心錢,也不是所有人家都付得起診費、藥費。
因此,大多數情況下,這裡都安靜、平淡。
可今天不同,天還未亮,就不斷傳來撕心裂肺的哀嚎,吵得周圍的鄰居都心神不寧。
坐堂大夫易得稔喝完整整一杯茶,還是沒壓住火氣,砰一下放下茶盞,直接起身,“小四,讓隔壁那人趕緊閉嘴!”
“師父,我已經提醒過很多次,”易小四很委屈,“他不肯聽,還罵我們醫館全是庸醫!”
“那就讓他走,”易得稔實在受夠了隔壁的破鑼嗓,“咱們醫館廟小容不下他這尊大佛,誰能治好他找誰!”
“我建議過,他婆娘不肯。”
話音落地,整個大廳冷凝的窒息。
易得仁壓低聲音,招手示意徒弟過來,“什麼清況?他傷到那地兒,婆娘一點不急?”
“好像是,”小四認真回想起隔壁兩口子的相處,不自覺縮縮脖子,“男的想治,女的不肯給錢,兩人僵持到現在,也沒個結果。”
攤到這種婆娘,沒辦法,隻能認栽吧!
易小四非常同情躺在床上的那位患者。
雖然什麼名醫都不可能治好,但妻子不願意找大夫,又是另外一碼事。
易大夫還想說什麼,看到有人進來,立刻閉上嘴。
“慕相公,蘇娘子,”小四看到人,立刻笑著打招呼,“你們可有段時間沒來,身旁這位是南崽嗎?”
“哥哥好,我是南崽,爹爹和娘唯一的孩子。”
“真機靈,”小四揉揉南崽的腦袋,拿出一塊飴糖,“哥哥給的見麵禮,甜甜嘴。”
“謝謝哥哥,等我娘做好糖,我也給你送。”
聽完,小四開懷地笑了,“那哥哥就等著哈!”
“易大夫,”慕耀沒管兩人,他和醫館的人很熟悉,熟稔地寒暄起來,“今天又要麻煩您。”
說完,把提前準備好的糕點、茶葉全推過去。
“你這是乾嘛?”易大夫防備地看著慕耀,“我已經用儘全身的本事,賄賂也沒用,你媳婦的身體跟漏鬥似的,吃再多補藥都留不住,隻能慢慢調理。”
“您誤會了,”慕耀哭笑不得,“日前我們搬家到鎮上,本來早該來一趟,隻是事趕事拖到現在,這些禮是一點心意,多謝您老對我們夫婦的照顧。”
聽到這話,易大夫才放鬆心神,“你小子花花腸子太多了,治病救人是醫者本份,即便不送東西,我也會拚儘全力醫治你媳婦。”
說完,挑眉打趣蘇黛,“都過了六年,你們小兩口還這麼黏糊,是不是故意欺負老夫孤家寡人?”
“你若是不甘寂寞,”蘇黛落落大方的伸出右手,“我現在就幫忙張羅新嬸子!”
噗……
小四忍不住笑噴,偷瞄到自家師父發黑的臉,才意識到情況不妙,“師父,隔壁又在叫喚,我去看看什麼情況。”
說完,撒腿就跑。
見狀,易大夫本就黑的臉更加黑,“臭小子,回頭就罰你抄醫典!”
說完,老神在在地搭在蘇黛胳膊上號脈,仿佛壓根沒到反打趣的話。
然而,一抽一抽的老臉,還是暴露了真實心情。
“不對啊,”突然,他緊鎖眉頭,“慕耀,你們最近是不是又吃了什麼補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