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我的眼光並沒問題。”
“可拉倒吧,”蘇黛被這話逗笑,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你看重大兒子,他把慕家害的沒了家業,你輕視女人,慕周氏狠狠甩你一巴掌,你信任小兒子,他卻關鍵時刻背刺……”
壞心眼停頓好一會兒,她才繼續道,“你看重長孫,慕知智又真能出人頭地、光耀門楣嗎?”
幸好慕海沒做生意,否則必然血本無歸。
慕海知道蘇黛故意刺激人,卻還是下意識動搖起來。
以往覺得長孫至少也能得中舉人,突然就不確定起來。
搖搖頭甩出腦袋裡不靠譜的想法,他語氣強硬,“我家的事不用你操心,知智從小到大都沒讓我失望過,他一定可以讓慕家翻身。”
永遠叫不醒裝睡的人,蘇黛懶得反駁,直入正題,“即便你今天沒來,我們也打算去找你。
你家的錦繡前程我們不管,彆打南崽主意,他的名字不想要可以扔掉,絕不會給你們!”
即便知道慕耀說的有理,不能揍慕海,她心裡還是憋著一股氣,說出的話也越發刻薄,“我兒子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吸血的!”
“你們既然已經知道當初的事,拿掉這個名字,不是該更高興?”
“隻有懦弱的人,才會為自己的無能為力找各種借口,並把希望寄托於這些虛無縹緲的存在。”
看到慕海眸底浮現的憤恨,慕耀翹起嘴角,“我相信南崽,他的未來隻會一枝獨秀,而不是成為誰的養分。”
“看在那點微薄的血脈上,我提醒一句,彆太信任自己眼光,血淋淋的教訓就在眼前。
誠然,有些人運氣真的非常好,可這也意味著,趨利避害已經成為她的本能,你把她當成武器,又怎麼確定不會有噬主的那天?”
如刀般鋒利的話,紮的慕海搖搖欲墜,慕耀卻依舊咄咄逼人,“今時不同往日,我們一家既然已經出繼,就不會再讓你拿捏,無論你今天什麼打算,都到此為止,否則,彆怪我不講情麵。”
撂幾句狠話就有用嗎?
慕海想嘲笑二兒子天真,可下句話卻讓他全身都僵硬起來。
“慕大還在醫館,你確定不去看看?”
“你對他做了什麼?畜牲,他是你親哥!”
說完,不等彆人反應,急匆匆離開。
見狀,蘇黛心中五味俱全,“他對慕興,多少還是有點感情吧?”
“並不是,”慕耀諷刺地扯扯衣袖,“他隻是擔心慕知仁出現意外,老宅沒有人能做另一個‘南風’。”
角度清奇,卻意外有說服力。
蘇黛沉默了。
少頃,不甘心地抱怨,“難道就這樣放他走?他剛才不是說笑,是真想殺咱們兒子。”
聽到這話,慕耀整個人都變得冷冽,“即便沒動殺心,也不能讓他輕鬆,既然已經不是一家人,就該井水不犯河水,既然他先打破規矩,彆怪我狠心!”
“你打算怎麼做?套麻袋揍一頓?”
“那樣太便宜他,”慕耀語氣冷漠,“刀子隻有真的捅進臟腑,才能痛徹心扉。”
目光拂過妻兒,清冷的眼眸多了溫度,表情也逐漸緩和,“彆擔心,和南崽好好在家待著,想看書就看書,不想看書就曬曬太陽,這件事交給我,兒子的公道一定會討回來。”
簡單安撫幾句,把娘倆送回家安頓好,慕耀隻身離開。
此時太陽漸斜,拉的人背影很長,也顯得人格外偉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