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呂舍安排好,族長夫人已經徹底沒了好心情。
雖然沒有再堅持趕人,卻氣的咬牙切齒,“幸好他隻是來打短工,收完糧食就走!”
蘇黛和劉卉同時心虛地低下頭。
“伯母,回頭我就把人帶到鎮上,你彆氣壞身體。”
“不行,”族長夫人想也不想拒絕,“他是沒臉沒皮的老江湖,油鹽不進,你們這些年輕人壓不住。”
說著,拍拍蘇黛的手寬慰,“彆急,有你大伯在呢,肯定能把人收拾的服服貼貼。”
“那你們彆勉強,有什麼事直接找我們。”
“瞧你緊張的,也不算什麼壞事,”族長夫人哭笑不得,“慕耀送人時給了工錢和夥食費,白得個人乾活,說起來還是我們賺了。”
這人虛歸虛,好歹沒完全殘廢,多少能乾點活。
吃的也不多,每頓一個窩窩頭半塊鹹菜疙瘩,好養的很。
倘若能稍微安分點,留著也不是大問題。
地裡,慕族長也覺得府城來的人不安分。
看著半天才揮一鐮刀的大夫們,他臉都綠了,“能要點臉不?我家小孫子都比你們乾活利索!”
大夫們滿臉淒苦。
五月的暑氣,根本不是他們這些老骨頭能頂得住,彆說乾活,隻是站在地裡,就熱的人想暈。
“太陽實在太曬,能不能歇息會兒?”
“一直彎腰,老夫已經直不起身子。”
“腿也開始打晃,放老夫回家,我保證再也不騙人成不?”
慕耀剛走過來,就聽到各種卑微發言,當即,挑挑眉頭,“這麼快就認識到自己的錯?”
看來,勞動改造還是有用的。
眾大夫:不,沒用,我們隻是不想割麥。
“你怎麼來了?”
慕族長的反應和妻子一模一樣。
“地裡活忙的差不多過來幫忙,大伯,你家已經收了幾畝糧?”
“才十畝,”慕族長歎口氣,“全村都忙,沒找到幾個人乾活,希望半個月內都彆下雨。”
“過兩天讓李念他們三個也過來,不會耽誤播種,放心吧。”
“不用,村裡人地少,過幾天忙完就會來幫忙,彆耽誤他們生意,往年你大堂哥回來,其實也做不了多少活的。”
他要的主要是態度。
或許正因為這份隨意,兒子們才徹底不回來。
有些失落,卻不是不能理解。
兒子已經是成家立業的人,有想法也沒什麼,倘若都像老幺那樣要人操心,自己得累死。
慕族長雖然笑著,表情卻很勉強,看一眼就知道他在強撐。
這種家事,慕耀也不好說什麼,隻能轉移話題,“大伯,我這次特意帶打穀機回來,那些大夫割不了麥咱們也彆勉強,讓他們負責脫殼,慢點也沒事,能乾多少是多少。”
“打穀機?”
慕族長一臉迷茫。
“等我組裝好就知道。”
蘇黛做的打穀機,小巧輕便,效率卻不低,隻是隔段時間就要替換零件,很麻煩。
這個缺點,對於不想乾活的大夫來說,卻求之不得。
發現比割麥輕鬆後,全都喜笑顏開。
“慕相公,你人真好。”
“前幾天從劉家救出我們,今天又帶來打穀機。”
“等我回去府城,一天給你燒三炷香。”
“閉嘴,”慕耀一頭黑線,“好好乾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