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縣令太過生氣,全身都發抖。
嚴公奇人家好歹有舉人的功名,即便忘恩負義,至少有點底蘊。
而師爺,就識點字通文墨,一家賤籍,憑什麼敢這樣對自己?
“老夫很快就會出去,”師爺絲毫沒把前主子的憤怒放在眼裡,“不信走著瞧!”
他是真這麼覺得,說話時底氣十足,擲地有聲。
縣令和師爺被關押,很快傳到李華耳朵中。
當時,他恰好輪休,正在跟同樣輪休的衙役吃酒。
聽到消息的一瞬,手一抖,酒杯摔到地上。
甚至人,也渾身虛汗。
“縣令倒台,師爺也成為階下囚,下一個,是不是就輪到我?”
越想越害怕,連腿都開始發軟。
“李哥,你彆著急。”
“新縣令是以前的教諭,為人正直,不會為難咱們,放心!”
“說不定看在以前的情份上,還會重用我們。”
“你們懂個屁,我擔心的不是縣令,而是他背後的人!”
李華是土生土長的平陽縣人,縣衙每個人的底細都知道。
很清楚隻憑嚴公奇自己,根本沒本事謀得縣令之位。
他出身寒門,幼時家貧連地都沒有,還得租種村裡地主家的。
若非天分好考取功名改變命運,這輩子都是泥腿子的命。
操作這一切的,肯定是慕齊光。
雖然他隻是鄉下郎,但是對劉家有恩,說不定就通過什麼門路把人推了上去。
這樣想著,他頭也不回地離開包廂。
“李哥,你去哪?”
“不該問的彆問!”
李華走後,突然有人疑惑,“兄弟們,有沒有誰聞到一股怪味?”
“有點騷對不對?”
“誰特娘在包廂尿了?”
入夜,星光滿天,夏風陣陣。
三人點著燈,奮筆疾書。
慕耀得知自己被趕出家門時不能接受,然而,反對無效,最終,還是黑著臉認命。
“齊光,我們三兄弟,終於能稱得上一句有難同當了!”
呂泊崖幸災樂禍的笑個不停。
誰不想摟著自己媳婦?
還不是現實不允許!
呂泊崖認真考慮過要不要重新在鎮上買個宅子,然後和慕耀一樣回家睡覺。
仔細權衡後,還是放棄打算。
想要往上考,就必須到處求學甚至遊學,即便在落安鎮買房子,也隻住兩三個月,來回折騰太麻煩,倒不如維持現狀。
劉致遠倒不在意這個,隻要能考中功名,讓他當和尚都行。
他扯扯好兄弟的袖子警告,“莫要火上添油,齊光已經夠鬱悶,小心他記在心裡找機會收拾人。”
劉致遠的阻止非常及時。
與南崽一樣,慕耀也有遷怒的好習慣。
因為這句話,他決定不牽連無辜,“致遠兄,天色已晚,你先回房休息,我與泊崖兄還有點事。”
“行,我先回房睡,”劉致遠直覺慕耀想搞事,“有事明天再說。”
“我也好困,”呂泊崖脊背發涼,“今日先暫且這樣,睡覺了。”
說完,逃也似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