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嚴公奇讚賞地看一眼劉致遠,“青雲書院有最好的山長,最好的夫子,最好的學生,卻不適合我等寒門子弟。”
“緣何?”
“那裡的學生分為三類,一類天資高,一類有權有勢,最後一類則相對中庸,家世不出挑,成績也不墊底。
三方格格不入,經常各種矛盾。”
聽完,劉致遠聽的心驚肉跳,“書院是讀書的地方,山長和夫子不管嗎?”
“若非山長和夫子有意無意的縱容,書院也不會成現在這樣,”嚴公奇長歎一聲,“青雲書院需要的是能出人頭地的官員,而不是隻會讀書的無用書生。”
慕耀若有所思,“教諭去過?”
“我曾擔過青雲書院夫子,不過隻半年就離開。”
彼時,剛考中舉人的嚴公奇意氣風發,並沒有把剛下場的菜雞放在眼裡。
直到……被教做人。
嚴公奇回憶往事,心情都變得惆悵起來,“道不同不相為謀,僅半年老夫就看到三個好苗子凋零,你們萬萬不可步他們後塵。”
“不敢想象,”劉致遠接受不能,“書院之中,竟然也藏汙納垢!”
“青雲書院外,還有兩個書院比較有名:鹿鳴和秋山。
兩座書院都有進士坐館,其中,秋山書院隻招寒門,但條件很差,取中的人也不多。”
“教諭推薦我們去秋山書院?”
“對,這座書院風氣最好,學問要不斷積累,人品、風骨也要時刻蘊養,你們還年輕,心性不定,在青雲書院,未必能守住本心。”
分彆後,三人一直考慮這個問題。
“齊光,你覺得哪個書院更好?”
“青雲書院!”
劉致遠搖頭,“我是想問哪個書院更適合我們?”
“見仁見智的問題,”慕耀分析,“青雲書院有名師,也有人脈,還能曆練自己,倘若能熬過去,前途肯定不差。
反過來,中途夭折的幾率也很大。
而秋山書院,同窗家境相當,可以抱團取暖,感情更好,即便為官也能相互扶持。”
“你要選哪個?”
“秋山書院,”因醉酒而一直保持安靜的呂泊崖突然插話,“權貴的遊戲我們玩不起。”
“可以不摻和,隻專心讀書!”
劉致遠還想爭取。
他覺得自己天份不太夠,想靠書院稍微彌補一些短板。
“我和泊崖兄一樣選擇。”
“可是因為教諭那番話?”
“不全是,”慕耀提醒,“求學最重要的是靜心學習。”
“那我再想想。”
“嗯!”
慕耀沒再多說。
回家之後,他把自己的決定告訴妻子。
“可以,”蘇黛很讚同丈夫的決定,“能為寒門子弟留一線希望,想來山長也是敢作敢為之人,教出來的學生即便不出類拔萃,也品性良好。”
“致遠兄似乎有其他想法!”
慕耀微微頭疼。
“你沒給他分析利弊?”
“不用說他也知道,但是,所求所想不同,選擇也不同,秋山書院取中的學生太少,他不敢賭。”
“奇怪,”蘇黛無法理解,“他為何篤定去了青雲書院就能考上?”
確定不是開玩笑?
“不清楚,”慕耀也納悶,“回頭我再打聽打聽這三個書院。”
自去縣學後,呂泊崖就與劉致遠日日待在一起,隻有回家才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