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世子,妾身……怕(2 / 2)

商玉州:“嗯,快走,保護好自己。”

火勢越來越大,冉清穀躲過火苗的舔舐,推開書房的門,掀開床榻的板子,鑽了進去。

雙竹一直護衛在冉清穀左右。

在密道裡走出一段距離後,冉清穀突然喊了聲:“糟了。”

雙竹以為他受了什麼傷,驚慌問:“公子,您怎麼了?受傷了嗎?”

冉清穀神色有些許慌張,右手按在左手大拇指的位置,微不可察顫抖著:“我的扳指好像掉了。”

在下地下通道時,他手扶著扶手,而他又跑得急。

也許在那個時候掉了,而他沒有察覺。

雙竹想起來了,問:“是那枚紅色的扳指嗎?”

冉清穀經常會不自覺地摸那枚扳指。

扳指血玉製成,紋路雖並不罕見,但勝在做工很精細。

看得出來,冉清穀很喜歡那枚扳指。

冉清穀猶豫片刻,便堅定說:“你先走吧,我要回去找它。”

“回去?”雙竹連忙攔住冉清穀,“那裡危險重重,回去很有可能是死路一條。公子,那枚扳指材質並不特殊,血玉扳指每個玉石鋪子裡都有……等這段時間風頭過了,您可以再去買一枚,何必這個時候冒死回去呢?更何況,現在那裡起了大火,且不論找得到找不到,就算找到了,大火一燒,房屋坍塌,扳指恐怕也會毀了。而且您放心,三皇子不會讓您有事,所以絕不可能查到您的頭上。”

冉清穀眉宇緊鎖,堅定說:“那枚扳指對我很特殊,我必須要拿回它。”

雙竹再勸:“公子,那隻是一枚扳指而已,隻要活著,要多少沒有?那能比命重要嗎?”

冉清穀不為所動,異常堅定脫掉身上繁瑣的襦裙披衫,拿起披帛遮住臉,點火將剩下的衣物燒得乾乾淨淨。

他拿起牆角的一盞燭火,往回走:“對我來說,那不僅僅是一枚扳指。”

見雙竹滿是不解與擔憂,他再次堅定說:“你放心,我有分寸。”

雙竹不懂這人為什麼這麼固執?

平時看上去非常精明,說出的話,從來都是一子定乾坤的。

可現在,怎麼突然這麼犯蠢?為了一枚不值錢的扳指,跑回去送命。

彆苑那裡危險重重,回去還有命活著回來嗎?

而這一切,隻是為了撿一枚並不怎麼貴重的扳指?

他無法理解這人,但作為一個死士,主子怎麼說,他隻能怎麼做。

三皇子要他保護好冉清穀,他隻得照做。

他隨手從牆上也拿了一盞燭火,說:“公子知道那枚扳指在哪兒掉的嗎?我們回去看看!但若是找不到,就立刻回來。”

冉清穀:“好像在下密道時掉的。”

雙竹點頭:“好。”

越靠近那間彆院,溫度就越高。

冉清穀已經汗濕了衣衫。

那密室入口的床板是鋁製的,現今因大火燃燒,已經發紅發燙。

雙竹拿著劍柄撬開了床板,掀開一條縫隙朝外看去。

屋子裡大火劈裡啪啦,仿佛要將整個彆苑舔透了。斷梁橫木落得七七八八,或許因火勢太大,那禁軍進不來,因此屋子裡隻有火苗劈裡啪啦聲。

冉清穀也站上了樓梯,朝著屋子裡看去。

突然,他看到了不遠處床沿下,一枚扳指孤零零的落在那裡。

火苗圍繞著扳指跳躍著,像是在親吻那扳指,扳指裡的小火苗燃燒著,熊熊大火沸騰!

冉清穀朝著屋子裡走去,說:“你掩護我,我去拿那枚扳指。”

雙竹本來要跳出去拿的,現在被冉清穀搶了先,隻得十分警惕盯著冉清穀周圍。

他的左手手臂上套著一隻八連環弓|弩,隻要拉拉環,就能發射出一枚弩|箭。

冉清穀四躲五躲,終於躲開熊熊燃燒的大火來到扳指麵前。

“快,這裡有細作……”門口的禁軍喊著,一腳踹開搖搖欲墜的門。

砰的一聲,橫梁砸了下來,火苗躥起來幾丈高,那禁軍不得不往後退了一步。

冉清穀順勢撈起那扳指。

頓時,手心裡傳來一陣刺痛,一股皮肉被燒焦的味道瞬間彌漫。

扳指被火烤得宛若烙鐵,一碰到脆弱的皮膚,就燙傷了手心裡的皮肉。

雙竹慌張喊著:“公子,快。弩|箭沒了,快撐不住了。”

門外的那些禁軍已經追了進來,火勢太大擋住了他們的去路,這間彆院有坍塌的跡象,若不快點離開,恐怕會被埋在火坑裡。

冉清穀沒有猶豫,轉身立刻上了床板。

唰唰唰——無數枚弓箭宛若細密雨點射了進來,那弓箭隻衝著床板的位置,冉清穀暫時被阻擋了去路。

在弓箭被射過來時,他躲到一處斷梁後。

二皇子的得力部將司徒楓一腳踹開麵前的橫梁,捂著口鼻走了進來。

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冉清穀轉動了幾圈那枚扳指,扳指裡射出七枚毒針。

屋子門口慘叫聲連連,進了屋子裡的人迅速被逼得退了出去……

在毒針被射過去時,司徒楓立刻拉了兩個屬下擋在他的麵前,那兩個屬下一碰到毒針,瞬間抽搐,渾身血管崩裂而亡,血濺了司徒楓一身。

雙竹推開木板,喊著:“公子,跳進來。”

冉清穀連忙站在床板上,跳了下去。

司徒楓眼見冉清穀要走,而房屋有坍塌之跡,他連忙搶過手下的弓箭,對著冉清穀連續射出三四枚弓箭。

弓箭撞擊在鋁製床板上,發出噌噌噌的聲響。

轟轟轟——

房子塌了,火苗煙塵逼得禁軍連滾帶爬跑了出去,沒來得及跑的,都被壓在了火坑裡。

司徒楓踉蹌落地,摔得灰頭土臉。

屬下們見他臉色難看,一個個不敢吭聲,隻得走過去將他拉了起來。

司徒楓將弓箭砸在地上,咬牙切齒:“給我搜,那人受傷了,跑不遠,今夜就算把京都翻個底朝天,也要把那人找出來。”

屬下齊聲說:“是。”

冉清穀剛跳入密道,跑到密道左拐角,彆苑整座就坍塌了,密道也塌了一小部分。

雙竹看著身後坍塌了的密道入口,呼出一口氣:“好險。”

冉清穀沒吭聲,濕發被冷汗黏在額頭上,他臉色慘白,在幽暗的燈火下,更是灰白一片,不像活人。

雙竹試探性喊著:“公子,您沒事吧?”

冉清穀低低咳了兩聲。

空氣裡彌漫著一股血腥味,因密道不透風,又靜謐得嚇人,那咳嗽聲與血腥味被放大,雙竹心下不妙。

他連忙拿著燭火蹲到冉清穀麵前,擔憂喊著:“公子,公子……您是不是受傷了?”

冉清穀扯掉蒙在臉上的披帛,拿著披帛擦了擦嘴角的血:“我沒事……”

他撐著身後的牆壁顫顫巍巍站了起來:“走。”

雙竹這才看到冉清穀腰側中了一箭。

箭羽已折斷,箭刃沒入血肉中,濃稠的血從傷口處流出來,染紅了他半身衣衫。

因他最初穿的是繁重的女子宮裝,後來為了回去找扳指,他就將繁重的衣物全去了,如今穿著一件潔白的中衣。

現今白衣被染成了血衣。

冉清穀踉蹌了下,雙竹連忙扶著他:“公子,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冉清穀咬著牙,捂著腰上的傷口,朝著前方行去。

密道出口是在離成王府隻有三條街的東大街巷子裡。

雙竹剛帶著冉清穀走出巷子,就看到一隊人馬在街上呼嘯而過。

“這裡有血……”一個禁軍喊著。

幾隊人馬迅速聚攏而來。

雙竹見藏不住,立刻帶著冉清穀在巷子裡奔跑著。

“那裡有人,快追……”禁軍喊著。

於是,無數人馬追了過來。

雙竹好不容易帶著冉清穀逃脫,躲在一處草垛處,卻聽見遠處有狗吠叫聲。

禁軍帶著狗出動了,狗若聞著血腥味找來,必定很快找到他們。

冉清穀推開雙竹,咬著牙,將那根嵌入血肉的箭頭拔了出來。

他冷汗如瀑,麵如死灰,因過度疼痛而全身痙攣著。

饒是如此,他哼都沒哼一聲,仿佛感覺不到疼。

他將箭頭隨地一扔:“你快走,我走不動了,你放心,就算我被抓了,有成王府在,他們也不敢拿我怎麼樣?也就關進宗正寺查幾天而已……”

雙竹斬釘截鐵:“不行,我答應過三皇子,要保護公子,這是我的職責。”

冉清穀躺在草垛上,氣若遊絲:“彆傻了,再這樣耗下去,你連自己也保護不了。”

雙竹咬咬牙,搬起草垛將冉清穀蓋住:“公子,你不要睡,我去引開追兵,你見機逃走。”

冉清穀有氣無力喊著:“等等……”

雙竹:“公子放心,我輕功高,他們還抓不到我。”

說著,他撿起地上的箭頭,幾下就攀到高牆之上。

他站在高牆之上,將那帶血的箭頭砸向那追兵。

接著就聽到狗叫聲此起彼伏,遠處傳來追兵的聲音:“在那裡……快追……”

腳步聲越來越遠,狗叫聲也逐漸遠去,冉清穀陷入了混沌之中。

也許過了一會兒,也許過了很久。

冉清穀在混沌之中掙紮著。

晚風拂過,帶著些許涼意。

冉清穀被涼風一激咳嗽了起來。

因咳嗽捯飭到了傷口,疼痛讓他腦子逐漸清晰,他終於從混沌中掙紮了過來。

他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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