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你丈夫就沒了(1 / 2)

汜水河畔, 兩岸燈如海,波光粼粼的河麵上,飄著無數盞河燈, 岸邊畫舫裡傳來琴聲靡靡。

街道上行人來來往往,或戴著麵具, 或提著花燈, 或結伴, 或孤身一人……

冉清穀手裡提著盞河燈,擔憂問道:“世子, 真的沒關係嗎?王妃還等著我們回去吃暖鍋, 萬一我們回去晚了, 是不是不太好?”

商容與笑了笑:“你去過江南嗎?”

冉清穀搖搖頭。

在有人蹭過來時,商容與攬著冉清穀的腰, 讓他與那些撞過來的人避開。

“江南那裡風景不錯, 湖泊亭台景觀錯落有致,尤其是夏季的晚上, 月明星稀,一家人在庭閣樓台上擺上暖鍋, 溫兩壺美酒,冰三杯酸梅汁……那人生, 簡直了。但是……”他話鋒一轉。

冉清穀正聽得得勁,不由得“嗯”了聲。

商容與嗤笑:“但是,暖鍋不是他們的正膳,當宵夜吃的。我記得我第一次去我外公家,那天晚上煮的鹿米肉粥,但我不愛吃鹿肉,所以我吃的很少。不到一個時辰我就餓了, 然後我看到畫舫裡煮著暖鍋,溫著小酒,我就同我幾個表兄吃了,後來才知道那天晚上的晚膳隻是墊墊肚子的,所有的人都等著那頓暖鍋,而那暖鍋被我們給先開動了。”

“所以你不用擔心回去晚了,母妃怪罪,我掐著時辰算啊,現在她的暖鍋剛端上桌,熬著呢。我們再逛一刻鐘就回去,正好趕上。”

“公子,夫……人?夫人你女扮男裝?”汜水河橋頭一個矮個子餅子臉中年男人挑著花燈麵具販賣。

他的目光在冉清穀身上來回掃了一圈,心領意會道,“這樣也好,安全,不然像夫人這般美貌,定然有許多賊人惦記。這汜水兩岸有些人,懷著呢,指不定會生什麼齷齪心思。”

商容與樂嗬嗬笑了:“你認識我們?”

矮個子餅子臉男人:“公子,夫人,你們貴人多忘事,但小人不敢忘,那年七夕,是夫人提醒小人那花燈上不應該隻題一半的字,也是公子你為了討夫人開心,讓小的將河燈拿到河邊全放了,還賞給小的一錠金子,我家老婆子因此有錢治病了,身體逐漸好轉……”

商容與微笑:“記起來了,你還有一個女兒。”

矮個子餅子臉男人憨厚笑了笑:“因公子給的賞錢很多,我的女兒也有錢去學堂了。公子與夫人可是要看看花燈麵具,小人送您……”

冉清穀搖頭道:“謝謝,我們不需要。”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矮個子男人總覺得這個聲音跟之前不一樣。但他想著,這位夫人為了女扮男裝,故意粗著嗓子說話,是在情理之中。

商容與拿起一個麵具,那個麵具用紅線做的綁帶。

那麵具是畫著的臉譜,造工簡陋,但勝在那臉譜是布製的,縫上去的,很是特彆。

矮個子男人連忙介紹道:“這個叫做月老麵具,你揭開麵具的第一人,就是你的愛人,很靈的。”

冉清穀望著大街上,大街兩岸來來往往的人臉上都戴著類似或相同的麵具。

見商容與感興趣,他連忙又塞了一個到商容與的手裡:“這個送給夫人,祝公子夫人百年好合,你們應該已經生了貴子,再次祝您們白頭偕老,再生貴子。”

他樂嗬嗬挑著那花燈麵具在橋頭上吆喝著:“賣花燈嘞,麵具咯……夫人,老爺……來看看呀。”

商容與拿著那麵具微笑著:“來,戴上,讓我親手揭開你的麵具,來彌補新婚之夜,沒有揭開的蓋頭遺憾。”

冉清穀微笑:“蓋頭與麵具能比嗎?”

商容與為冉清穀戴上,自己也戴上:“你就當一樣的,更何況,這可是月老麵具,嫁給本世子,美得你還……”

冉清穀取笑:“好好王爺不當,要當世子,我這人比較膚淺,我想當王妃,不想當世子妃……殿下?”

他與商容與說話間,一抬頭,看到了橋頭不遠處站著的商玉州。

商玉州淡淡看著橋頭朦朧燈光下的一對璧人,抬步走了上去:“我已經不是皇子了。”

冉清穀:“你也是來看花燈的嗎?”

商玉州:“不,我是來找你的。”

商容與立刻將冉清穀往後拉了一步,警惕道:“你找他乾什麼?”

商玉州溫和笑了:“辭行。”

冉清穀不解:“你要離開?”

商玉州點點頭:“你說得對,我該去看看萬水千山了,這些年一直被困在京都,我想去看看彆的地方的秋色。”

冉清穀蹙眉問:“你什麼時候回來?”

商玉州搖搖頭,“我不知道。”

說著,他將一個錢袋遞給商容與。

那仿佛是個空錢袋,沒有多少分量。

商容與並未接,撇撇嘴道:“幾文錢就不用了,你留著買饅頭吃吧,免得你路上餓死了,我前些日子才洗劫了皇宮,爺有錢。”

商玉州淡淡笑了:“你不是說你回到京都要去北城同冉裳姨母提親嗎?你要補辦一次婚禮,還讓我給你準備黃金千兩。我怕你再婚時,我遊曆四方,來不及將黃金千兩奉上,所以提前給你。”

商容與上下掃了眼商玉州:“你像有黃金千兩的樣子?你不是有名的窮鬼嗎?”

他狐疑看向冉清穀,詢問道:“真的假的?”

冉清穀溫和笑了:“我不知。”

商玉州將袋子塞到商容與手裡:“裡麵是商行的銀票,你自己拿到商行去取銀兩出來,二婚就彆逛妓|院了,小心還要三婚。”

商容與不解:“哪個商行?”

商玉州:“所有。”

他深深看了冉清穀一眼,轉身朝著另一個橋頭走去:“我走了。”

冉清穀點頭:“保重。”

商玉州堅定邁著步子走了,在商玉州走後沒多久,白毓與桃子追到橋頭,見到冉清穀與商容與,急切問:“表哥,你看到三皇子往哪個方向去了?”

商容與指了指橋頭:“那邊。”

白毓連忙追了過去,隻是走了幾步遠,她又半路折回來:“表哥,我娘說,希望你有空回北城看看,她很想你。”

冉清穀:“你呢,不回去?”

白毓:“三皇子說他要去南方看看,我也要去南方,正好可以結伴而行,等我再瘋玩一段時間,下個月就回北城。那個……”

她欲言又止道:“表哥,前些日子我花哨太過,手頭有點兒緊,你能不能……”

商容與將那千兩黃金的錢袋給白毓:“千兩黃金的銀票,拿去花吧。”

白毓感恩戴德:“這麼多,世子果然是有錢人,出手就是大方,我表哥跟你在一起,簡直上輩子行善積德積累的福分……”

商容與滿意笑了:“這是三皇子送給我與你表哥的新婚賀禮,你要走,索性就給你當盤纏了。”

白毓:“謝謝世子。”

冉清穀擔憂道:“毓兒,你同三皇子……”

三皇子被束縛太深,而白毓野性隨心,這兩人如同永遠平行的兩條線,無法有交集,他怕白毓越陷越深。

白毓笑了笑:“我們是朋友,他不需要我這樣的人,我也不想被束縛住,表哥你不用想那麼多,我會對自己好,不會因為誰委屈了自己。現今南下,隻想搭他的順風車,路上有個伴而已,等到了南城,我們就得分道揚鑣了。”

冉清穀看向桃子:“你也要走?”

白毓將桃子拉到自己的身邊:“表哥,你身邊不缺丫鬟了,也不缺保護你的人,桃子不適合王府。”

桃子點點頭:“少爺,我想同毓兒一起遊山玩水,但倘若有一天少爺你需要我了,我還會回來的。”

冉清穀塞給桃子一枚玉佩,微笑道:“去吧。”

白毓出城後,將錢袋打開,裡麵空空如也,隻有一張紙,上麵寫著“黃金千兩”。

白毓:“……三皇子果然恨世子。”

桃子:“我忽然明白少爺為什麼要送我一枚玉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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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天邊一朵煙花炸開,無數煙花綻放,姹紫嫣紅開滿了整個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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