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西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
她靠著床頭坐了起來,一動便渾身酸疼。
葉東初照例不在她身側,或許是忙工作去了。她緩了緩,支起身子站了起來。她在屋內走了一圈,也沒有看到葉東初的身影。倒是餐廳給她貼了張便條,讓她醒了之後打一個電話,會有保姆上門給她做飯。
孟西眉看著便條上鐵畫銀鉤的字跡,莞爾一笑。
她和葉東初睡在同一張床上這麼久,兩人還是第一次肌膚相親。
上輩子……哪怕有段時間兩人住在一起,葉東初卻始終沒有碰過她。
以至於她有時候會覺得,當初葉東初會幫她,是不是因為下藥之後和她上.床了,為了那一份責任感。
可他看她的眼中是有情的。
她不瞎。
但她也不敢去問他。
她怕捅破了那一層窗戶紙,兩人就再也回不到從前相處的模樣,她更怕……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
然後,葉東初就出了車禍,雙腿殘廢,雙目失明。他不願意讓她見他,兩人的關係降到了冰點。再後來……就是那場大火。
也不知道她死後,葉東初會如何……
孟西眉的思緒越飄越遠。
她進了衛生間,擰開水龍頭,潑了把涼水在自己的臉上。
冰冷的觸感終於將她拉回現實——
上輩子已經過去了。
現在,她要做的,就是在這輩子好好地活下去。
《星動女聲》下一個賽段的比賽馬上就要開始,除了葉東初,她也該開始籌備著比賽。畢竟她大言不慚地在葉東初麵前說過,她會拿到那一百萬的獎金。
孟西眉收斂起飄散的思緒,沒有打電話叫保姆,自己煮了把麵條。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總覺得這麵條沒有上次葉東初煮的好吃,不過也能入口。
吃完後,她收拾乾淨廚房,拿了紙筆,冥思片刻,開始默寫曲譜——
上輩子,決定做演員之後,她燒乾淨了自己寫的曲譜,可不代表她內心真正將此事放下。那些旋律日夜地在她腦中盤桓,即使她再沒有碰過這一行,那些音符在她腦中緊緊紮根,與她血脈相連,無法割舍。
她安靜地寫下它們,眉目清明,握筆如劍。
這一世,她不會再被逼退。
她會用自己的作品證明自己,堂堂正正、正大光明。
……
一個周末恍然一過。
喬黎一直在家休養,孟安安還問他:“哥哥……你打了彆人,我們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她呀?”
喬黎翻了個白眼:“看個屁。”
他如果去醫院,恨不得多打那個田燕燕一頓。
或許是那個田燕燕知道自己說的話有多惡毒,不敢聲張,姓田的那一家人沒有再來找他的麻煩。
反倒是那個田博宇……喬黎將頭發交給了他之後,心中總是空落落的。田博宇並沒有多加盤問,喬黎隱隱覺得,或許,田博宇對於孟西眉這個人是不是她的女兒根本不在乎——
不然,他怎麼會這麼輕易的相信,他拿到手裡的頭發就是孟西眉的?而不是彆的什麼人的?
不過,沒有問,反而最好。
等到親子鑒定的結果出來,孟安安肯定和田博宇沒有血緣關係。
田博宇自然就會消失在他的生活裡,成為一個陌生人。
他沒有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就讓這件事爛在他肚子裡,誰也彆知道。
正好周一到了,喬黎難得收拾起東西,去上學。
孟安安看起來很開心:“黎哥哥,你去學校啦?”
他經常逃課,孟安安勸了他幾次,他也沒聽。喬黎衝孟安安笑笑:“嗯。”
他問:“你今天身體怎麼樣?”
孟安安身體好的時候,也是會去學校的。但她大部分時候身體差,隻能臥床靜養,他們兄弟幾個就翹課陪她。每當這時候,孟安安就會很自責,讓他們回去。
孟安安皺了皺鼻子:“我今天也去學校吧。”
她歎口氣:“小楓哥哥兩天都沒回來,應該能在學校裡看到他……”
喬黎一怔。
他沒說什麼,同聞越一起,將孟安安送到了她自己的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