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下。
片刻不曾停歇。
寧清秋蹙著眉看著窗外那陰沉沉的天空,自言自語般的說道:“這雨,看起來有點不對勁啊。”
朝陽郡主嗬嗬冷笑了一句,翻了個白眼,不過因為人長得好看,所以即便是不雅的動作,她做起來也是嫵媚動人的。
“你懂什麼,就下個雨,怎麼了?”
她也心裡有點不好的預感,有什麼東西沉甸甸的壓在心頭,很是讓人不舒服。
心煩氣躁的。
不過說這話的人是寧清秋,她自然是不可能附和的。
於是開始嘲諷模式,極儘打壓之能事。
“……真是大驚小怪,做個什麼事都是瞻前顧後的,一點兒不大氣……整天疑神疑鬼的,當真是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巴拉巴拉一大堆。
陸長生都聽得頭疼,冷聲道:“你能不能閉嘴?吵得我頭疼!”
朝陽郡主當即便是一噎。
寧清秋當做是沒看到。
開玩笑,被人這麼挖苦一頓,難道她還要跟一朵聖母白蓮花似的,為著她跟陸長生說什麼好話?
抱歉,她隻是身體有點毛病,但是腦子是正常的——
也不對,目前好像是身體已經是痊愈了,在陸長生妙手回春之下,比起之前還要健康得多。
把煉心劍虎虎生威的揮舞個十幾個時辰不帶喘氣兒的。
最大的問題——
好像就在腦子裡。
失憶了嘛,科學點說,這玩意兒跟海馬體什麼之類的有關,這是人體內掌控記憶方麵的器官有關,說得玄幻點,那就是神魂有損了唄。
寧清秋一邊想著這些有的沒的,忽視了那邊的朝陽郡主,看著陰沉沉的帶著點暗色的天空。
若是沒有看錯的話,那極沉的黑色中,透著若有若無的暗紅色。
就像是凝固的血色。
她握緊了煉心劍,心頭也是安穩了點。
朝陽郡主訥訥不言。
陸長生倒是坐了起來,放下了手上的孤本,袍角鋪散在金色繡暗紋的軟塌上,就像是玉白的蓮花,和那泉水漣漪一般。
他冷眸直直凝視前方,就像是穿透了那層薄薄的布簾。
“既然來了,那就現身一見,何必藏頭露尾的,做鼠輩之狀?”
聲音清淡,諷刺意味倒是十足。
前方傳來一聲長笑。
清淩淩的。
就像是小時候住在老家的木屋,屋簷處總是掛著一串清脆的鈴鐺,風一吹,叮兒鋃鐺的響著,就像是一曲悠揚歡快的曲子。
寧清秋和朝陽郡主都是目不轉睛的看向了雲車外。
童童也是被這個動靜吵了起來。
畢竟不像是凡人,若是真的睡著了,有可能是真的雷打不動,但是他不過是不舒服閉目休息罷了,倒不至於對於外界一無所知。
煙雨招搖。
童童掀開了簾子,寧清秋第一時間看向那雨幕深處。
遠遠的,隻有一個黑點若隱若現,帶著點淺淡的白色。
寧清秋一直睜著眼眸,半點兒未動。
說實話,這麼久了,還是第一次見到除了他們這幾個人之外的修士。
活生生的那種。
說不好奇,那就是假的。
她眼中閃著好奇的,躍躍欲試的光。
畢竟嘛,這個時候出現的,那必然就是敵人啊。
你見過那個朋友出來的時候,還藏著掖著的?
那黑點兒越發的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