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城和天南王府這麼多年,世世代代累積出來的交情,就是要毀於一旦......
寧清秋也是為了躲避這樣的情況,才會早早溜走。
有的漩渦,纏繞進去,就隻有一個結果——那就是粉身碎骨。
遠在千萬裡之外的一條小道上。
正好和寧清秋他們是一南一北兩個不同的相反方向。
一身白衣勝雪的青年,微微一頓,就那麼一息,間隔很短,重新提起步伐。
旁邊的男人挑了挑眉,深紅長袍十分迤邐,卻不像是風流妖嬈之色,而是帶著死亡般的豔麗冰冷。
他修眉鳳目,輪廓精致,微微一笑:“怎麼,誰在念叨你?”
再短的不自在,他都是看得出來。
正是蘇紅衣。
能把一襲紅衣穿成如此模樣的,也就隻有他蘇紅衣號稱是血液染成的長袍了,這樣的紅,是毫無生機的紅色。
看到的時候,想到的不是鮮花和晚霞,而是血液和毀滅。
陸長生不慌不忙的走著,每一步都是完全一致的距離,即便是漫不經心,也是風雪滿袍袖的優雅風度。
“並未。”
蘇紅衣也不在意他的敷衍態度,隻是好奇般的問道:“說真的,你既然是要離開陸家,去哪裡不好,為什麼非得和我一起去萬妖城?”
“莫不是也要效仿葉淩霄一劍西來,在萬妖城幾進幾出的壯舉?”
說著,蘇紅衣自己都是笑了。
他們這些人,個個都是有著自己獨有的驕傲。
沒必要非要和某個人在某個方麵或者是事件上比個高低。
為什麼非要走人家已經走過的路去證明自己?真正的強者,湊過來都是走自己的路。
從不模仿,隻為超越。
所以,陸長生去萬妖城,應該是有著自己的想法。
陸長生眉目宛若含著霜雪,這次出行,他連童童都是沒有帶上。
雪色衣袖在風中揚起弧度,在夜色月光中清泉流光,他是鬆間明月長如此,是石上清泉永不歇。
“我要去萬妖城,自然有我自己的道理,並非與你同行。”
說完,便是走到了前麵去。
蘇紅衣微微一愣,然後便是哈哈大笑。
明明是顏若好女,卻是笑聲清越,在夜空中長長的遠遠地傳出去。
但是沒有任何的荒獸或者是其他的夜間行走的修士,朝著這邊走來,而是遠遠地避開,像是這裡有著什麼洪荒異種,恐怖之地。
他撫掌大笑:“說得好,說得好,不是你跟著我,是我跟著你總行了吧?這次萬妖城之行,不論你是去做什麼,我就跟你一起,做個見證。”
陸長生沒有拒絕。
他眼眸深深地看了一下頭頂的彎月,心裡想起了那個遠在另一方的少女。
此時此刻,你在誰的身邊,看著怎樣的月色?
放心,你要的東西,我會為你尋來。
這一次萬妖城之行,不容有失。
拿東西,他誌在必得。
......
寧清秋不知道有人念著她,她隻是坐在七夜的身邊,和他默默地一起看著璀璨星河。
夜幕低垂,黑若寶石。
上麵點綴無數的華麗星辰。
銀月清輝,繁星點點,這是在她的生活的那個時代,根本就是看不到的景色,美麗得像是童話故事。
她歎息了一聲:“真美。”
語聲輕輕,宛若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