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雅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的冷靜下來：“好了，本宮知道了，本宮現在是不會承乾宮的，一切以找到紅袖為先。
不過半個時辰之後，若是還找不到紅袖，就算是皇上在這承乾宮，本宮也要找她佟佳氏好好問個清楚！”吳雅看著承乾宮，眼中滿是戾氣。
而就在吳雅派人找紅袖的時候，佟佳氏正在伺候著康熙梳洗更衣，準備就寢。
“皇上，臣妾今兒身子有些不適，怕是不能侍寢了。”佟佳氏一邊給康熙遞上毛巾一邊柔聲說道，眼中滿是歉意。
康熙接到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水，連頭都沒有抬，語氣平靜道：“無妨，既然你身子不適，那就直接安置吧！”
“……”聽著這沒有一絲起伏的語調，佟佳氏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但是想到接下來的計劃，佟佳氏還是勉強自己笑了起來。
“臣妾惶恐，怎麼能因為臣妾的一時不適而打擾了皇上的雅興了。為了彌補臣妾的過失，臣妾在宮女中選了一個姿色清麗的伺候皇上，還望皇上不要嫌棄。”佟佳氏柔聲勸道。
聽了這話，康熙這下終於有了反應了。
隻見他抬起頭，眉頭緊鎖：“朕之前不是告訴過你嗎？不要再幫朕安排宮女伺候朕了，朕的後宮的人已經夠多了。”
他後宮的那些包衣出生的妃嬪，有多一半都是佟佳氏一手安排的，搞得他自己有些人都不認識。
突然被康熙訓斥，佟佳氏不由地有些委屈，低聲道：“臣妾隻是想讓皇上高興。”
康熙麵順手把毛巾遞給了一旁的宮女，麵無表情地說道：“要朕高興，不是多幾個女人就行的。把人領走吧，朕用不著人伺候。”本來他今晚就沒有多大的興致，這樣更好。
見康熙真的不打算叫人侍寢了，佟佳氏不由地有些急了，連忙道：“可是，臣妾已經把人安置在了東配殿了啊！若是皇上不去，人家豈不是要難堪了？又叫這後宮的人又怎麼看臣妾？
說臣妾在皇上麵前連這點臉麵都沒有了，連特意安排的人都給退了回去。到時候還不知道要在背後怎樣嘲笑臣妾呢，那臣妾還怎麼管理這後宮？”說著佟佳氏就掏出帕子拭淚，一副傷心至極的模樣。
看到佟佳氏這幅做派，康熙不僅沒有憐惜的情緒，反而心中不由地生出一股煩悶之意。
但是考慮到佟佳氏剛重掌六宮不久，的確是需要樹立威望的時候，康熙隻得耐著性子答應了下來。
“罷了，不過是個宮女而已，何必這麼哭哭啼啼的，朕收下就是了，隻是這樣的事，以後不要再做了。”康熙皺眉道。
“臣妾遵旨。”一聽康熙答應了下來，佟佳氏不由地鬆了一口氣。
“皇上，天色不早了，臣妾讓人引皇上去東配殿吧！”
“不用，你這裡朕又不是第一次來，朕自己過去好了，你身子不好，先歇著吧！”康熙搖了搖頭，自己就往東配殿的方向去了。
“恭送皇上。”
康熙一走，佟佳氏一掃剛才麵對康熙時的惶恐，臉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容，隻是這笑容中又夾雜著無儘的苦澀，讓人覺得異常的心酸。
“娘娘，您這又是何必呢？奴婢知道您恨德妃，但是把這宮女打一頓出出氣、或是殺了都行，何必讓這宮女伺候皇上呢？德妃固然難受，但是娘娘您又好過多少呢？”吳嬤嬤一臉心疼道。
佟佳氏搖了搖頭：“這些年本宮親手送到皇上床上的女人，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了，也不差這一個了，本宮早就習慣這滋味了。”
她當然不願意旁人分享自己的丈夫，但是為了這賢良名，為了配得上這皇貴妃的身份，她就算不願意也得咬著牙願意。
佟佳氏笑了起來，臉上的笑容格外的恣意，似乎極為開心。
“況且殺一個宮女又怎能打擊到德妃？縱然德妃待她再好，她也不過是個奴才罷了。死了德妃固然會傷心，但是這傷心又能傷心多久？
一個月？兩個月？怕是不出半年，德妃就要徹底忘了這個人吧！
既然如此，那我就要這宮女活著，我要讓她日日出現在德妃眼前！我要德妃看到自己身邊的一條狗搖身一變，變成和她一樣的人！我要讓德妃一看到這宮女都惡心地想吐——就像我看她一樣！”說到這裡，佟佳氏的眼中露出了刻骨銘心的恨意。
當初舉薦德妃去伺候皇上，是她這輩子犯的最大的錯！
看著一臉瘋狂之色的佟佳氏，吳嬤嬤沒有一絲的害怕，隻有滿滿的心疼。
娘娘小產之事已經過去數月了，娘娘對德妃的恨不僅沒有消退，反而越來越甚了。一方麵原因是被皇上對德妃的態度刺激到了，另一方麵，怕是娘娘自己也隱隱察覺到自己怕是在難以有孕了，心中的恨意越發瘋長。
所以這次的事，她明明知道娘娘這麼做可能會觸怒皇上、惹來雷霆之怒，但是她卻一句勸阻的話都沒有說，就是因為知道娘娘再這樣壓抑下去，怕是真的要瘋了。
現在的娘娘，必須要找到一個發泄的突破口！
從主殿出來後，康熙就徑直去了東配殿。
進了屋子之後，康熙這才發現，這東配殿暗地出奇。偌大的屋子隻在點了兩根蠟燭。一根在正廳，一根在次間的炕桌上。
就著微弱的燭光，康熙勉強能看到裡間的寢殿的床上躺著一個人，全身被棉被覆蓋，隻有一個腦袋露在外麵。
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他的到來，棉被動了動，像是在緊張。
“皇上，這屋子也太暗了，要不奴才給你再多點幾支蠟燭吧！”看著這昏暗的屋子，梁九功嘖嘖稱奇，不得不說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次昏暗的侍寢環境。
得虧這侍寢的人是皇貴妃安排的，要不然他還真怕這棉被裡麵的人是不是什麼刺客呢！
康熙想了一下，搖了搖頭拒絕了：“罷了，不過是侍寢罷了，點不點燈有什麼要緊，你們去外麵守著吧！”一個女人罷了，要不是非要看清楚臉。
興致缺缺的康熙讓人都出去了，絲毫沒注意到剛才聽到他拒絕點蠟燭、一旁小太監鬆了一口氣的表情。
關上門，康熙信步走到了床前，發現棉被下人似乎動地更厲害了，不由地皺了皺眉。
這就是佟佳氏挑出來伺候他的人，怎麼這般沒規矩？
罷了！
康熙搖了搖頭，然後掀開棉被覆了上去，絲毫沒有發現身下的人已經淚流滿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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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奴才無能，沒有找到紅袖姐姐。”小寧子跪在地上，一臉的愧疚。
雖然早已有所預料，但是聽到這個結果，吳雅還是不由地閉上了眼睛。
“……起來吧，這事也不能全怪你，有人存心要把紅袖藏起來，怎麼可能讓你這麼輕易找到？”吳雅睜開眼睛，聲音帶著一絲悲痛。
她緩緩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理了理鬢角散落的秀發：“走，隨本宮去承乾宮！”
看著麵前這扇緊閉的大門，吳雅不由地深吸一口氣，沉聲道。
“小寧子，去敲門。”
“是。”小寧子聞言當即就上前敲門。
出乎意料的，卻又在意料之中的，裡麵的人連問都沒問外麵的人是誰就把大門打開了。
看見吳雅等人，開門的人臉上也沒有絲毫的詫異之色。
“麻煩公公通傳一下，就說本宮有要事急見皇貴妃娘娘，還請皇貴妃娘娘通融。”吳雅冷著臉說道。
“回德妃娘娘，皇貴妃娘娘說了，若是娘娘您來，無需通傳，直接進去即可。”看門的小太監低著頭道。
“看來皇貴妃娘娘早就算到了本宮要來啊！”吳雅冷笑一聲，然後邁開腳步就向裡麵走去。
隻是剛進中院，吳雅就聽到了右手邊的傳來了一個詫異的聲音。
“德妃娘娘，您怎麼這個時候到這裡來了？”
“梁總管。”吳雅朝著梁九功微微頷首。
“本宮本也不想這個時候前來打攪皇上和娘娘的，實在是本宮宮裡的一個宮女自晚間起就不見了蹤影。本宮四處找過，也沒有找到她的人。實在無法，隻能求皇貴妃娘娘幫著找人了。”
“原來是這樣啊。”梁九功微微愣神，心裡卻瞬間想了很多。
這好好的宮女，怎麼會說不見就不見了呢？又不是小孩子，該不會是有什麼陰謀吧！
吳雅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是，其實本宮也知道這個時候來很不適宜，可要是這個宮女是一般的宮女也就罷了，本宮明天派人去找也無妨。
但是這個宮女是本宮身邊的貼身大宮女，本宮實在擔心她的安危。所以隻能冒昧打擾皇上和皇貴妃娘娘了，就是不知道皇上和娘娘現在方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