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這話說的倒有理。”沒有察覺到佟佳氏的小心思，吳嬤嬤還在努力的出謀劃策。
“那娘娘是想抱養後宮妃嬪的阿哥，隻是不知道娘娘中意哪位阿哥？”
“都不中意！”佟佳氏麵無表情道。
“五阿哥、九阿哥和十一阿哥皆為宜妃所出，以宜妃的家世，本宮是奪不走她的孩子的。七阿哥胤佑天生殘疾，本宮要他又何用？
八阿哥雖是衛氏所生，但是已經養在惠妃膝下，十阿哥的生母更是鈕祜祿貴妃，至於去年臘月剛出生的十二阿哥……”
說到這，佟佳氏微微一頓，眼中露出了一絲厭惡之色：“本宮為什麼要養一個還沒出生就克了本宮的孽種！”
雖然她小產的幕後主使是德妃，但是被貓撲了一下就小產了，焉知不是能這個孽種克的？
吳嬤嬤：“……”
佟佳氏這個樣子，吳嬤嬤也不好提醒她，真要說克，那鈕祜祿貴妃在9月底生的十一公主克娘娘的可能性還大些。
不過想到這十一公主自生下來這身子就不大康健、不是長壽之像，娘娘自動排除了也是正常……
吳嬤嬤試探道：“那娘娘的意思是……”
“雖然現有的皇子都不合適，但是後宮妃嬪那麼多，總會生出新的皇子來的，這一次本宮一定要挑選出符合本宮心意的皇子來。”說這話時，佟佳氏的眼中閃過誌在必得的光芒。
上一次，她選錯了，選了一隻不會感恩的白眼狼，但是這一次，她絕對不會再選錯！
“吳嬤嬤，本宮記得，之前八阿哥的生母衛氏之前也算是頗受皇上寵愛的吧！”佟佳氏突然問道。
“娘娘是想要衛氏生下的孩子？”吳嬤嬤聽了不由得皺了皺眉。
“娘娘，不是奴婢說，這衛氏雖然長相美豔，但是辛者庫出生，家世極為寒微，生下的阿哥也不高貴，就看八阿哥就知道了，皇上一個月的看不了幾次。”
雖然說後宮有母憑子貴一說，但是在他們滿人中，更有子憑母貴一說，衛氏的家世實在是太低了，沒見先前衛氏那麼得寵，不還是個庶妃嗎？這樣的人生下來的孩子有什麼用？
佟佳氏卻不怎麼在意。
“衛氏家世低微有什麼關係，本宮身份高貴不就行了？況且這衛氏如此寒微寒微，就算得了盛寵也如無根的浮萍，萬事還是要仰仗本宮，豈不是更好為本宮所用？”
“娘娘……是想要這衛氏來和德妃打擂台？”吳嬤嬤有些看懂佟佳氏的用意了。
“以她目前的境況，和德妃打擂台還是不夠格的，不過，但是可以分薄一些德妃的寵愛的，”佟佳氏嘴角露出一抹詭笑。
“雖說這一年來皇上對後宮淡了許多，這衛氏的寵愛也大不如先了，但是之前也得到盛寵，本宮再出手提攜提攜，她想要重新獲得聖眷也是不難。”
“娘娘這主意倒是不錯，隻是，就是不知道這衛氏肯不肯乖乖聽話了。”吳嬤嬤有些擔憂。
“她肯也得肯，不肯也得肯，出了德妃一個反骨也本宮認栽，本宮不相信那個辛者庫出生的賤婢本宮還掌控不了！”像是想到什麼不好的事情來，佟佳氏的臉色一下子狠厲起來。
吳嬤嬤：“……”
佟佳氏：“……是本宮失態了。”
佟佳氏也意識到剛剛自己的情緒有些失控了，有些疲憊的按了按鬢角。
“罷了，你去和衛氏好好說說吧，她是想一輩子當個庶妃被人看不起，連帶自己的孩子都不被人待見；還是想堂堂正正地挺直腰杆，博一個錦繡前程，你讓她好好考慮一下，隻是……”
佟佳氏看著吳嬤嬤，眼神幽深：“你給本宮告訴她，本宮的耐心有限，如果她考慮的時間長了的話，本宮說不得就去找萬琉哈氏、王氏她們了。
後宮妃嬪甚多，尤其這後宮想要上位的妃嬪更多，她要是不樂意，自有樂意幫本宮的，本宮不是非她不可！”
吳嬤嬤點了點頭，神情嚴肅：“奴婢明白，那奴婢就去辦？”
佟佳氏點了點：“趁著天黑，去吧！”
“是！”
隻是還沒等吳嬤嬤轉身，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娘娘，是奴婢，奴婢有急事回稟。”
“芝蘭？進來吧！”佟佳氏皺了皺眉，還是把人叫了進來。
“什麼事，這麼急？”佟佳氏不耐煩地問道。
今天的糟心事已經夠多了，她可不想又聽到什麼不好的消息。
芝蘭：“娘娘，咱們安排在永和宮的釘子小書子被德妃打入了慎刑司！”
“什麼？”佟佳氏驚得一下子站了起來。
“難道他被德妃發現了？可是不應該啊，德妃應該不知道本宮在她宮裡有眼線啊！”佟佳氏有些不明白。
為了減少暴露的可能，她這裡極少和小書子接觸，怎麼就突然暴露了？
吳嬤嬤皺眉道：“德妃這人一向機警，也許這次娘娘您對她的宮女出手讓她發現了端倪，發現了小書子。芝蘭，你知道德妃是以什麼罪名發落小書子的嗎？”
芝蘭連忙點頭：“聽說是損毀禦賜之物，具體的奴婢不清楚，隻知道小書子不小心打碎了皇上賞給德妃的一尊送子觀音，德妃震怒，當即把小書子打入了慎刑司，現在這人怕是……”
佟佳氏不由地吸了一口涼氣。
進入了慎刑司的奴才不是不能活，但是像小書子這種打碎了禦賜之物，而且還是送子觀音這樣重要的物件的，可以說是十死無生了。小書子是斷斷活不了了。隻是……
“德妃這是騙鬼嗎？小書子不過是一個小廚房的打下手的小太監，平時連德妃的正殿都沒有資格踏足，怎麼可能能打碎那送子觀音？這不是擺明了栽贓陷害嗎？”佟佳氏惱怒道。
吳嬤嬤沉默了一下，道：“……這的確是栽贓陷害，但是卻讓人無從反駁，畢竟碎的可是皇上賞的送子觀音，誰能說她為了陷害一個小太監就砸了皇上賞的禦賜之物？”
“……算她狠！連送子觀音也敢砸，也不怕自己再也不能生孩子了！”饒是佟佳氏，也對德妃的手狠感到心驚。
宮中妃嬪最看重的無非是恩寵還有子嗣，尤其是子嗣，恨不得越多越好，幾乎每個妃嬪那裡都供有送子觀音，每天都供奉殷勤得很。
像德妃這種為了陷害一個小太監，而直接把送子觀音砸了的，簡直是匪夷所思。
“隻是可惜了小書子這麼一個釘子就這麼廢了，以後想要再在永和宮安□□們的人就更難了。”佟佳氏的眉頭皺地更深了，卻更多的是無可奈何。
德妃對永和宮的把控極為嚴密，小書子這個釘子還是她廢了好大的功夫才安插進去的，而且還不是什麼重要的地方。現在德妃有了警覺，她想要再安插人就不太可能了。
……
永和宮中，小廚房的劉大海正跪在吳雅麵前痛哭流涕。
“娘娘，奴才真不知道小書子這個孩子居然和那位還有接觸？”
“娘娘明鑒，奴才真的一點不知道這事啊！”
“娘娘……”
看著跪在自己麵前一個勁請罪的劉大海，吳雅不由得歎了口氣。
“行了，起來吧！本宮相信小書子的所作所為你是不知道的。”
“娘娘？您信奴才？”聽吳雅這麼說，正在磕頭劉大海一頓，眼中爆發出期望的光來。
吳雅搖了搖頭：“你好歹也跟了本宮這麼些年了，你還是本宮祖父安排進我這永和宮的，本宮自然是信你的。你要是知道小書子敢給承乾宮那邊遞消息，早就親自逮過來向本宮請罪了。”
“但是這小書子到底是你的侄子，雖說是他咎由自取，但是總歸是死於本宮之手，難不保你對本宮不會有怨恨之意，為了保險起見，本宮這裡是留不得你了。”吳雅高高在上坐著，看向劉大海的眼神極為冷漠。
“娘娘明鑒，奴才怎麼會怨恨娘娘呢？奴才……”見吳雅這麼說，劉大海一下子急了，連忙解釋道。
吳雅抬了抬手，眼神有些危險：“人心易變，誰也不能保證你以後想到今日的殺侄之仇會不會恨上本宮、為他人所利用做出什麼糊塗事來，本宮冒不起這個險！
所以，為了你好，也為了本宮好，這永和宮你是不能呆了。”
劉大海：“……”
看著一臉冷漠的娘娘，劉大海知道娘娘這是決心已定，整個人就像是瞬間老了十歲一般，一下子癱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