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雅的臉色也瞬間冷了下來。
她直直地看向佟佳氏，突然笑靨如花。
吳雅朝著佟佳氏深深地福下身來，麵帶笑容，聲音雖輕卻也同樣冰冷。
“這樣的話，臣妾同樣也想對娘娘您說呢！”
佟佳氏：“……哼！”
狠狠地一甩袖子，佟佳氏就帶著人怒氣衝衝地走了。
“恭送娘娘！”
見佟佳氏走了，吳雅的聲音一下子高了起來，行的禮也越發標準了。
等到再也看不到佟佳氏的身影，吳雅才慢慢地站了起來，臉上儘是冰冷之意。
吳雅看了看低著頭、臉都埋到胸口的紅袖，不禁好笑道：“好了，人都已經走遠了，想笑就笑吧！”
“娘娘說什麼呢？人家可是皇貴妃，奴婢怎麼敢笑她呢！”可是紅袖抬起頭，笑容卻布滿整張臉上。
吳雅一臉痛快之色的紅袖，吳雅不禁搖了搖頭：“還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剛才我抓她的時候發現佟佳氏脈象混亂，氣血兩虧，顯然身子是出了大問題。這樣的身子的確是很難再有孕了。”
“是嗎？那的確是個好消息。”聽到這，紅袖的心情顯然更好了，連眼睛都愉悅地眯了起來。
吳雅：“以佟佳氏的性子，今天受了這番的折辱，回去必然會大發雷霆，以她那個破敗的身子，怕是又要犯幾天病了。”
“可惜這人命硬地很，明明有心疾，又氣血兩虧的，但受了那麼多氣都還沒被氣死。果然娘娘說的那句話還是有點道理的。”紅袖無不可惜道。
“本宮說的哪句話？”吳雅好奇地問道。
她說的話可太多了。
紅袖：“賤人就是命硬！”
吳雅：“……”
看著一臉戾氣、沒有絲毫恭敬之色的紅袖，吳雅不禁有些無語。
現在的紅袖，幾乎是完全黑化了啊！這還是她以前認識的那個溫婉知禮、規規矩矩的紅袖嗎？這完全就像是兩個人！
不過……黑化就黑化吧，再怎麼樣也比之前那個死氣沉沉的樣子要好。
吳雅：“行了，時候不早了，咱們逛得也差不多，該回去了！”
紅袖順從地點點頭：“嗯，聽娘娘的。”
這園子也逛了，氣也出了，今天也算是圓滿了。
………我是憤怒的佟佳氏的分割線………
果然如吳雅如預料的那樣，一回到自己的宮中，佟佳氏就大發雷霆起來。
“賤人、賤人，通通就是賤人！”
伴隨著一聲聲惡毒的咒罵，是一件件瓷器隨地的聲音。
現在整個承乾宮就如同龍卷風過境一般，宛如一片廢墟。不管是價值連城的古董，還是日常用的杯碟碗盞，此刻都在佟佳氏的怒火下變成一文不名的碎片。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遭殃的東西也越來越多。
所有人都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不敢動也不敢勸，生怕被盛怒之中的佟佳氏給遷怒了。
“本宮要她死，本宮要她們通通給我死！”
一想到自己禦花園發生的事，自己一個堂堂皇貴妃，居然被兩個包衣出生的賤人如此羞辱，佟佳氏心中的怒火沒有消下去的意思，反而越來越盛。
“娘娘，那是德妃。”眼看著局麵就要控製不住了，吳嬤嬤也隻能硬著頭皮來勸說暴怒中的佟佳氏了。
“本宮就是要德妃死，那個賤人，她居然敢如此羞辱於本宮，本宮絕不會放過她！還有那個賤婢，本宮要殺了她！”佟佳氏氣得瑟瑟發抖。
“吳嬤嬤，你給本宮研磨，本宮要寫信給阿瑪，我要一定要德妃和那個賤婢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
“娘娘，萬萬不可。”見娘娘居然氣到想要動用宮外佟相的力量來對付德妃，吳嬤嬤大驚失色，連忙勸阻。
後宮妃嬪之間的爭鬥，皇上也許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一旦前朝插手了後宮、管起皇上的家事來，那是皇上絕不能容忍的。
到時候不僅對付不了德妃，怕是連佟相都要被娘娘給拖累了。可是現在的娘娘，顯然不是輕易能勸的動的。
吳嬤嬤心思一轉，道：“其實娘娘想要給德妃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何必驚動佟相？自有人能幫娘娘效勞，而且辦的妥妥當當。”
“現在本宮都拿德妃那個賤人沒有辦法，這後宮誰還能對付的了那個賤人？你不是在哄騙本宮吧！”佟佳氏懷疑地看著吳嬤嬤，擺明了不信，但是到底還帶著一絲期望。
見佟佳氏沒有生氣，反而把她的話聽進去了，吳嬤嬤心中一定，不由地鬆了一口氣。
“奴婢怎麼敢騙娘娘您呢？娘娘您先坐，喝杯茶消消氣，奴婢再細細地和你說。”
吳嬤嬤揮了揮手，把人都趕了出去，然後扶著佟佳氏來到了裡間的寢殿。
索性寢殿還沒有遭到佟佳氏的荼毒，一切器具都還有，吳嬤嬤倒了一杯茶給佟佳氏遞了過去。
“說吧！到底是誰能幫本宮教訓德妃那個賤人！”佟佳氏接過茶，不耐煩地說道。
現在連太皇太後都不管皇上對德妃的專寵了，這後宮還能有誰有能力、有這個膽子去和德妃那個賤人對著乾？
“衛庶妃！”
吳嬤嬤也沒有賣關子，直接說道。
佟佳氏的臉色一下冷了下來。
她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吳嬤嬤，眼中的寒意越甚：“嬤嬤，本宮現在沒有心思聽笑話！”
一個辛者庫出生、靠美色上位的下賤之人，敢和正在得寵的德妃作對？借她一百個膽子她都不敢！
“娘娘彆急啊！奴婢話還沒有說完。”麵對佟佳氏的冷眼，吳嬤嬤並沒有慌，反而慢條斯理地解釋了起來。
“奴婢知道娘娘不信。誠然，就算娘娘許諾抱養衛氏腹中的孩子，以衛氏的性子和心機，也是斷然不可能對德妃動手的，甚至連在皇上跟前吹耳邊風都不大可能。”
“既然你都知道這些，還說這樣的廢話？”佟佳氏嗤笑一聲，一臉陰沉。
吳嬤嬤：“可是想要給德妃一個教訓，其實未必非要從德妃身上下手。德妃是根難啃的骨頭，她身邊的人卻未必。”
“你的意思是……對四阿哥下手？”佟佳氏皺著眉頭道。
“當然不是四阿哥了，娘娘怎麼會想到四阿哥呢？”見娘娘居然想到了四阿哥，吳嬤嬤眉心狠狠地一跳，飛快地勸阻道。
笑話，德妃不好啃，難道四阿哥就好啃嗎？
那可是已經開始上書房的阿哥，早已經過了易夭折的年紀。
先不提衛氏隻要不傻，肯定是不敢對四阿哥動手的。就算衛氏腦子真的抽了敢動手，可若四阿哥真出了什麼事，娘娘不用想就是第一個被懷疑的對象。
以德妃那個瘋狂的性子，怕是連證據都不找就提刀來找娘娘拚命，就是皇上也絕不會輕易糊弄過去的，屆時娘娘就算是出生佟家也沒用了。
“娘娘您不覺著德妃對章答應似乎挺在乎的嗎？”吳嬤嬤試探地問道。
“章答應？”佟佳氏嘴裡念了一圈，才反應過來這個章答應就是今天在禦花園裡嘲笑她的、原來叫紅袖的那個賤婢，臉上頓時浮現了出深深的戾氣。
“那個賤婢！”
德妃譏諷她也就罷了，那個賤婢是個什麼東西？也敢嘲笑她？要不是顧忌著龍嗣，她絕對要讓她在慎刑司裡呆一輩子！
“對，就是她！”吳嬤嬤點點頭。
“奴婢瞧著德妃對章答應挺看重的，不像是對待普通的奴婢。娘娘本想教訓這個章答應，卻立刻被德妃攔下來了，而且自始至終都把章答應護在身後，就像是怕娘娘對她做什麼似的，很是緊張。”
想到在禦花園的情形，佟佳氏不由地冷笑一聲：“本宮當初把這個紅袖送上德妃的床，就是為了惡心德妃，順便讓這對主仆離心，可是卻沒想到這德妃還真是大度啊！
不僅沒有對這宮女心生任何芥蒂，還把她照顧地無微不至。看那賤婢紅光滿目的樣子，想來生活地極為舒心吧！真是失策了！”
一想到，佟佳氏就懊惱地錘了錘桌子，心裡更是堵得慌。
她本意是想給德妃添堵的，結果德妃卻並未在意，反而憑白得了一個孩子；而她因為算計皇上，不僅被皇上嚴厲訓斥了，還被皇上冷落至今，到現在皇上都對她不冷不熱的。簡直是得不償失！
吳嬤嬤：“德妃的確是很看重這個章答應。奴婢還聽內務府的人說，德妃連給這章答應生產的產婆和一應生產用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就連奶娘也精挑細選了四個，都是家世清白、剛生完孩子、又有帶孩子經驗的婦人，很是上心。
娘娘，你說，要是這個章答應有個三長兩短，這德妃會怎樣？”
佟佳氏心中一動，不由地會意一笑：“想必德妃那個賤人一定會大受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