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德妃娘娘讓他檢查這些衣服，敢情是彆有乾坤！
康熙臉色一下子變了，銳利的眼神直直地看向他，語氣冰冷：“你確定這些衣服上麵有麝香？”
被康熙用這麼極具壓迫的眼神盯著，張太醫心中一凜，一下子跪了下來。
“皇上，微臣萬分確定，這些衣服上麵都有麝香的氣味，不過因為它和香皂的蘭花香味調和的非常好，正常情況下很難分辨出麝香的氣味，若不是這麼多衣服都在一起，加重了麝香的氣味，就是微臣也發現不了。”張太醫戰戰兢兢地回道。
“……把麝香調和進香皂裡麵？真是好手段啊！”康熙眯了眯眼睛喃喃道，眼神越發的冰冷。
電光火石之間，康熙什麼都想明白了。
康熙緊緊地盯著太醫：“德妃和這些麝香接觸了差不多有一個月了，但是每天隻接觸不到一個時辰，這對腹中胎兒真的無礙嗎？”
“無礙、無礙。”被康熙的眼神盯著渾身發毛，張太醫連聲回道。
“這麝香要長時間接觸才會傷及孕婦，娘娘雖然接觸有一個月了，但是每天接觸的時間不算長，這不算打緊。以後隻要不再接觸麝香，再好好調養一下就無事了。”
康熙沒有說什麼，而是轉頭看向吳雅，眼神中透露著一絲緊張：“你覺得呢？”
我覺得什麼覺得？這死渣男還真是一點也不怕暴露他在她宮中放了眼線一事啊！
吳雅在心中無語地翻了個大白眼，知道自己會醫術的事肯定暴露了，心情越發地差了，沒好氣道：“臣妾覺得張太醫的話說的對！”
見吳雅也這麼說，康熙不由地放心了些。
“行了，這件事朕和德妃知道了，你回去吧！記得，管好自己的嘴，你也是宮中伺候的老人了，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應該比朕明白。”
“明白、明白。”看著皇上那滿是威脅的眼神，張太醫渾身的冷汗都下來了，連聲說道。
這種事他哪敢告訴彆人？這事一看就涉及到後宮陰私，他一個小小的太醫插進去，是嫌自己的命太長了嗎？
太醫走後，康熙也讓所有人都下去了，隻留自己和吳雅兩人，兩人大眼對小眼，半晌誰都沒有說話。
吳雅：“……”
康熙：“……”
“……皇上這麼看著臣妾做什麼？”吳雅被康熙那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渾身發毛，先敗下陣來，沒好氣地問道。
康熙抿了抿嘴，低聲道：“是朕對不住你！”
吳雅：“……啊？”
吳雅嘴巴微張，一臉驚訝地看著康熙。
她沒聽錯吧，康熙這是在向她道歉？
但是驚訝之後，吳雅就是彆扭了。
吳雅動了動身子，皺眉道：“皇上何出此言？這件事又不是皇上你做的，何必和臣妾道歉？”
這次這件事明明和康熙沒有絲毫的關係，他反而向她道歉？這讓吳雅莫名其妙的同時，更多的是心裡彆扭。
康熙：“……是朕沒有照顧好了，沒有早些發現你的異常，要不是你自己警覺，事情還不知道發展到什麼田地呢。”
“……皇上，太醫剛才不是說了，臣妾沒事，隻要休養兩天就好了。皇上現在要做的，不是應該幫臣妾把這幕後害臣妾，還利用了胤禛的小人找出來嗎？”看著一臉自責的康熙，吳雅隻覺得頭上的青筋都快爆出來了。
她怎麼覺得現在的這個康熙和前世的他越來越像了？這讓她不得不懷疑這人是不是想起了上輩子的事了。
康熙：“……”
看著眼中滿滿都是嫌棄之意的吳雅，康熙不由地沉默了一下。
罷了，還是順其自然！
“放心，這件事，朕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你且安心養胎，這件事以後絕不會再發生的。”康熙看著吳雅，鄭重承諾道。
吳雅點了點頭：“臣妾信皇上，但是這件事，還請皇上一定要瞞著胤禛。他要知道是他差點成了間接害死他弟弟妹妹的凶手，他會一輩子自責難過的。”
康熙：“這點你放心，朕一定不會讓胤禛知道的。隻是在胤禛身上的那些麝香味散掉之前，他是不能來你這裡了。”
吳雅點點頭：“臣妾明白，隻是還得請皇上找個法子攔住胤禛，不然他還是會跑臣妾這裡跑。”
“朕知道。”康熙站了起來。
就在吳雅以後康熙要走的時候，就見康熙突然走到自己麵前，然後在她驚愕的眼神中前牽起她的手，語氣有些感歎。
“說實話，你能第一時間找到朕，朕心裡很高興。”
高興你沒有瞞下這件事；高興你沒有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現，然後讓這個孩子自生自滅；更高興你開始接受一點點地接受他——哪怕隻是他們的孩子。
猝不及防被康熙抓到了手，吳雅心中有些不自然，乾笑道：“皇上這話說的，遇到這種事，臣妾不找皇上還能找誰？”
康熙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眼睛直直地看向吳雅：“朕還以為你會……”
“會什麼？”吳雅奇怪地看了一眼話說了一半就停住的康熙，心裡有些莫名其妙，總感覺今晚的康熙有些反常。
康熙頓了一下，但是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笑道：“沒什麼，朕隻是高興你沒事。好了，折騰在現在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朕先走了。”
說著康熙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然後轉身離去了，隻留下吳雅一個人站在原地發呆。
“娘娘，皇上這都走了您怎麼還站在這裡？趕緊坐下吧！你現在的情況可不能再馬虎了。”看著吳雅站在門前久久沒有動，錦珠連忙勸道。
“錦珠，皇上剛才的樣子有些反常。”想起剛才康熙的反應，吳雅下意識地摸著下巴，若有所思道。
康熙剛才那個樣子，不僅僅像是因為她沒有事而高興，倒像是放下了一塊大石頭，安心了一般似的。
“……反常？有什麼反常的？”錦珠好奇地問道。
她剛才又不在，哪裡知道皇上有什麼反常的？
吳雅搖了搖頭：“皇上剛才的樣子……”
康熙剛才那個樣子，不像是因為她沒有事而高興，反而倒像是放下了一塊大石頭，安心了一般似的。至於因為什麼而安心……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吳雅的瞳孔驟然收縮，喃喃道：“他猜到了……”
康熙是猜到她有放棄這個孩子的念頭了，所以才說出這番話的？可是既然他猜到了，為什麼他還什麼都不做？
是因為他不在乎，還隻是因為……這是她的決定，所以他才什麼都不做？
想到這裡，吳雅的心情不由地複雜起來。
“猜到什麼？”見娘娘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然後就站在原地發呆，錦珠是一頭的霧水。
娘娘怎麼說話總說一半啊！
“……沒什麼。”吳雅強壓下心中的複雜情緒，搖了搖頭。
也許，隻是她想多了。不再想那些有的沒的，吳雅默默地往回走。
錦珠：“……”
罷了，娘娘不想說就不說吧，她也不是非要知道。
比起這，錦珠更想知道的是皇上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
“對了，娘娘，皇上有說打算如何處置皇貴妃嗎？”錦珠連忙問道。
吳雅挑了挑眉，臉色露出了一絲異色：“你怎麼知道就一定是佟佳氏乾的？這事還沒開始查呢，說不定是彆的妃嬪也說不動。要知道本宮這一兩年，可真是沒少招人恨。說不定是彆的妃嬪動的手也未可知。”
“可是除了皇貴妃，這後宮還有幾個誰把手伸進浣衣局？”錦珠咬牙切齒地說道。
“四阿哥的衣服全都出了問題，必定是漿洗的時候就被做了手腳。還有那麝香，後宮能有幾個人有資格用這麝香的？就連娘娘您這兒都沒有，這事一查一個準，皇貴妃絕對跑不了。
難怪奴婢就覺得娘娘懷孕，這承乾宮安靜地奇怪，敢情皇貴妃是早就開始算計娘娘您了。要不是娘娘您警覺，恐怕……”一想到娘娘差點被皇貴妃害得小產，錦珠心中就恨佟佳氏恨地厲害。
吳雅搖了搖頭，端起茶杯輕笑一聲：“是不是佟佳氏，這本宮還真不知道，畢竟現在一點證據都沒有，不過若真是她乾的……”
吳雅臉上的笑容慢慢收起，眼中滿滿都是冰冷的殺意。
“本宮和她不死不休。”
佟佳氏可以針對她，給她下藥、下麝香她也不會憤怒，因為這都是預料之中的事。但是她萬萬不該利用胤禛來害她！
這是她絕不能容忍的！
如果這次康熙再心慈手軟，那她就自己動手，她絕不會再給佟佳氏任何反擊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