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沒想出什麼好法子，德妃會有法子？還簡單？
吳雅笑了起來，一臉戲謔：“那就是皇後之位啊！你隻要封了佟佳氏為皇後，想必佟家一定會……”
“這個法子你想都不要想。”吳雅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憤怒的康熙一下子打斷了。
康熙一臉怒色地看著吳雅，低喝道：“朕的皇後隻有你，不會再有旁人了！”
話音一落，不僅吳雅愣住了，就連康熙自己也愣住了，兩人瞬間陷入了沉默之中。
吳雅：“……”
康熙：“……”
半晌，吳雅率先開口，神色有些淡淡的：“這樣的話，皇上還是不要說了，臣妾當不起。”
康熙點了點頭，道：“嗯，那朕不說了。”
等時機成熟後直接做就是了。
見康熙答應地這般爽快，吳雅先是一愣，然後頓時惱羞成怒起來。
隻見吳雅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惡狠狠地：“對，不說。”
這麼爽快就反悔了，還有沒有一點君王的風度？耍她好玩啊！這個王八蛋，真當她稀罕這個皇後之位啊！
吳雅在心裡狠狠地把問候了康熙的祖宗十八代的同時，還有一點被刻意忽略的委屈。
狠狠地瞪了康熙一眼，吳雅就在康熙驚愕的眼神中氣衝衝地、大步流星地出去了。
康熙先是被吳雅這突如其來的怒氣搞得一愣，完全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生氣。
但是當他把剛才兩人的對話在腦海中回想一遍後，康熙瞬間笑了。而且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到了後來甚至笑出聲來。
聽著殿中傳來的那一陣陣愉悅地大小聲，正準備下台階的吳雅差點把腳給崴了，臉上更是瞬間升起一抹薄紅——被氣得！
這個王八蛋！
等康熙出來的時候，已經看不到吳雅的身影。
康熙也不奇怪——以德妃那個性子，受到這樣的“羞辱”，怕是十天半個月都是不會想見他了。
雖然有些不舍，但是康熙整體還是心情愉悅地，隨口問了一句：“你們娘娘去哪裡了？”
錦珠為難道：“我們娘娘去了後殿了。”
這皇上到底和娘娘說了什麼，怎麼把娘娘氣成那樣？
康熙點了點頭，也沒有說什麼，更沒有過去的意思。
這個後殿的那個什麼的“實驗室”他是知道的，畢竟實驗室裡麵有些東西，還是德妃通過他讓內務府照著圖紙造的。
但是知道，並不代表能隨意探查，這一點他還是拎得清的。
“皇阿瑪、皇阿瑪！”而就在這時，胤祥和胤禑也向康熙跑了過來。
看到兩個小家夥，康熙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然後一手一個把兩個肉團子抱了起來。
“剛才也見著你們，這是去哪玩了？”
“沒有去哪裡玩啊！我們就在屋子裡呢”胤祥搖著腦袋、指了指東偏殿說道。
“對啊對啊！皇阿瑪一進來我們就看到了呢！”胤禑點頭附和道。
“哦？那你們怎麼沒出來迎接皇阿瑪啊！”康熙還不知道裡麵的因由，笑嗬嗬地逗著兩個孩子玩。
“才不出來呢！”康熙話一出，兩個小家夥立刻搖起了撥浪鼓，“額娘好凶的，要是訓皇阿瑪的時候連我們一起訓了怎麼辦？才不要！”
康熙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了。
這話是什麼意思？
“那你們為什麼現在出來了？”康熙有著控製不住自己臉上的表情了，僵笑著問道。
但願不是他想的那樣！
“那是因為額娘已經訓完皇阿瑪了呀！”胤祥還沒有察覺出康熙話語中的危險，一臉天真道。
“既然額娘已經出了氣，我們就不用擔心額娘會遷怒到我們，我們自然就能出來呀！”
康熙：“……”
這個臭小子！
胤禑絲毫沒有察覺出他皇阿瑪表情的變化，那在那裡高興地拍手附和。
“就是就是，額娘高興了就好了！”
“哈哈哈哈……”
看著這兩個笑得一臉開心的臭小子，康熙的臉越來越僵了，眼神也越發地危險。
剛才說老大和太子是逆子，現在看來這兩個長大了也和那兩個逆子差不多。
本想提醒兩個小的，他們額娘今兒的心情不大好，讓他們沒事不要往他們額娘跟前湊，少說話，彆調皮的。現在看看，大可不必了。
此時的康熙無比期待著今晚這兩個“逆子”會受到怎樣的待遇。
而不負康熙所望，錯估了形勢的胤祥和胤禑，在不小心“犯了錯”之後，就受到了吳雅遠比平常還要猛烈的訓斥。
一時間，此起彼伏的鬼哭狼嚎聲響徹了整個永和宮。
…………我是詭計破滅的分割線…………
自上次康熙從她這裡離開之後，佟佳氏就信心滿滿地等著康熙再一次前來。
尤其在知道皇上數次召見了阿瑪旁敲側擊，並詢問了內務府有關大婚事宜之後，佟佳氏就更有把握皇上會答應這件婚事。
隻是突然有一天，佟佳氏突然發現皇上的態度變了。
不僅不再召見阿瑪，甚至還處置了那些傳播“衝喜謠言”的宮人，就連監視她的桂嬤嬤，也都用憐憫的眼神看著她。
這時候，佟佳氏要是再不知道皇上放棄了她的提議，那就真成傻子了！
絕望、憤怒、不甘、憎恨……種種情緒瞬間充斥了佟佳氏整個人的內心。一想到自己最後手段的也沒用了，佟佳氏整個人都恨得發狂。
隻是佟佳氏實在是想不通，為什麼皇上會同意這樁婚事，這明明對德妃、對四阿哥都是有利的，他們為什麼不同意？
佟佳氏想要桂嬤嬤再把康熙請過來，但是直到她死的前一天，康熙再也沒有踏足過承乾宮半步。
七月初十這一天，纏綿病榻大半個月的佟佳氏終於走到了生命中的最後一刻。
整個承乾宮哭聲一片，桂嬤嬤看著不好了，連忙去請了皇上。
看著終於出現在自己麵前的皇上，已經處於彌留之際的佟佳氏不由地露出了一個虛弱至極的笑容。
“皇上，你終於來看我了？”
康熙點了點：“桂嬤嬤說你不行了，朕來送你最後一程。”
怎麼說也是伺候自己多年的人了，自己曾經也是寵愛過的，康熙很想表現出一些悲傷。
但是看著麵前形容枯槁的女人，康熙陡然發現自己的心裡升不起任何波瀾，就如同這即將要死的隻是一個陌生人一般。
“嗬嗬，還真是難為皇上在百忙之中來送臣妾了！”看著毫無悲傷之意的康熙，佟佳氏諷刺一笑，氣力越發地微弱了。
康熙沒有說話，隻靜靜地看著她。
佟佳氏艱難地爬起身來，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康熙：“皇上，臣妾就要死了，在死前，還望皇上看在臣妾好歹伺候過皇上一場的份上，請皇上告訴臣妾實情。”
康熙皺了皺眉道：“你問。”
卻沒有承諾一定會回答。
佟佳氏一字一句地問道：“臣妾想知道，當年，害死臣妾腹中孩子的，到底是誰？”
康熙的臉上瞬間露出了詫異的神色，不禁道：“你為什麼會想到問這個問題？你不是一直認定這是德妃乾的嗎？”
若不是這些年的固執，她怎麼會走到這一步？
佟佳氏淒涼地一笑：“其實就在幾天之前，臣妾也一直認定這是德妃乾的。但是這幾天，臣妾突然想明白了很多——德妃，太理直氣壯了，這完全不像是一個做了虧心事的人該有的表現。
皇上也曾數次和臣妾說過，不是德妃害得臣妾小產的。隻是臣妾當時被仇恨蒙在鼓裡，隻以為皇上在維護德妃，完全沒把皇上的話放在心上。臣妾想，如果當初臣妾能理智一點，臣妾也不會落得現在這個下場吧！”
這話很長，以佟佳氏現在的體力，幾乎是每說幾個字都會歇一口氣。這一通話下來，佟佳氏連意識都開始模糊了。
但佟佳氏還是撐著最後一口氣，眼不錯一點地死死地看著康熙，執著地想要一個答案。
“所以，皇上。當年的事，究竟是誰做的？”
康熙沉默了一下，神色複雜：“你現在都這個樣子了，就算知道了又如何？”
佟佳氏固執地搖搖頭：“臣妾若是不知道答案，死不瞑目。”
康熙沒有回答。
“是太子對不對？”佟佳氏突然道。
康熙的瞳孔驟然收縮，雖然很快就平靜下來，但是還是被一直盯著他的佟佳氏發現了端倪。
看到康熙是這個反應，佟佳氏的心徹底涼了。
“嗬嗬嗬，果然是太子！”佟佳氏伏在床上大笑起來，“也是，除了太子，還有誰能讓皇上這麼費儘心思的遮掩，甚至連皇上最心愛的女人都來出來擋槍呢？
哈哈哈，可笑，太可笑了，沒想到，我恨了這麼些年，居然恨錯了人！哈哈哈……”
心中的迷惑終於有了答案，佟佳氏哈哈大笑起來，但是笑著笑著，佟佳氏就崩潰大哭了起來。
佟佳氏本來就到了強弩之末，再受了這麼一刺激，很快就不行了，開始急劇地喘起氣來。
康熙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佟佳氏的不對勁，連忙要喊太醫。隻是還沒等康熙叫來太醫，就被佟佳氏一把抓住了袖子。
佟佳氏緊緊地抓住康熙，突然咯咯地笑了起來：“皇上，太子當年既然害了我，那他也絕不會放過德妃的。臣妾很想知道，到了那個時候，皇上會選誰？”
就好像大仇得報一般，在說完這一句話，佟佳氏的腦袋徹底耷下了，臉上還掛著一抹滿足的詭異的微笑。
而康熙，眼睜睜地看著佟佳氏在自己麵前咽下最後一口氣，耳邊卻回蕩著佟佳氏最後說的那句話，久久地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