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聆星本來都以為要結束了,正預備著等場記打板時就起身的瞬間,忽而又感覺到了唇邊那熟悉的柔軟再度傾身而來,不由雙眼一瞪。
褪去了Alpha的銳氣,讓她原本就靈動嫵媚的眼睛映出些許與氣質不大相同,但又無比真切的小小驚惶來,宛如一隻受到驚嚇的小鹿,但在場記沒有喊卡的時候依舊本能地迎接著來自上方的淺淺親吻。
隨著柔軟身軀的靠近,Omega的信息素也在不斷侵蝕著腦海中僅存的那根名為理智的弦,為本就朦朧的場景覆蓋上一層獨屬於兩個女人的曖昧色彩。感覺到舒茗嵐的唇瓣隻是輕輕地掠過她的嘴,狀似撩撥卻又淺嘗輒止後,賀聆星反客為主地一把摁住她的腦後,漸漸地加深了這場吻戲。
其實這裡已經過渡到了下一段,不過兩人的自由發揮並沒有讓導演喊“卡”,基於演員本能的敬業精神就讓舒茗嵐也繼續了下去。
她的思路是前所未有的開明,但也逐漸地從主動進攻變成了被動。
在萬獸之王的麵前,古靈精怪的素食動物也要遵守叢林法則的弱肉強食。女人纖細卻有力的手臂在朦朧的光線下依稀可見覆蓋在上麵的薄薄的一層肌肉,強勁力量並非隻有男性才能擁有,那樣的肌肉在女性的身上也並不會顯得突兀,而是十分貼合地修飾著曲線順滑的臂膀。
影落的長袖被月息在剛才自作主張地撕開,讓她看清了這個年輕女人的胳膊上原來還有個荊棘玫瑰的紋身。隱匿在暗色中的紅豔一抹灼灼如烈火,頃刻間將兩人乾柴澆油般的熱情點燃。
兩人之間的位置不知道什麼時候忽然發生了互換,影落也不再隻局限滿足於剛才的親吻,一麵換著花式延長,一麵將纖長的指尖按在月息滾燙的後頸上。
她當然知道月息是中了蠱毒,南國邊陲的蠱毒向來是舉世聞名,想靠簡單地法力封住也要吃很大的苦頭。一絲厲芒悄無聲息地在影落的眸中劃過,她垂眸,摁住扔在兩個念頭中反複掙紮的月息,溫熱灼人的吐息落在她的耳垂畔:
“不想死就彆亂動。”
月息的掙紮漸漸止住。
她忽然有點分不清自己這樣究竟算不算是羊入虎口,亦或是說裡麵的這個女人比外麵的千軍萬馬、走獸毒蟲還要恐怖。但現下顯然是沒有時間可供她繼續權衡利弊,近乎快要沸騰起來的筋脈讓月息已經沒了力氣。
女人的溫香吐息如雨後的微風般徐徐拂過麵頰,卷走了殘存的意識和理智。
……
“卡!”
自從兩個人拍攝親密戲以來,還是頭一次這樣順暢無阻地拍完了全程,甚至一下子都沒有讓導演喊停。等到結束的時候,賀聆星的嘴已經都腫了起來,尤其是唇珠被咬破的那一塊又疼又癢,助理慌忙遞來冰塊。
賀聆星把冰塊按到了嘴上,還沒忍住“嘶”地倒抽一口冷氣。冰與唇部溫度的碰撞讓小水珠也滲了出來,其中帶了點很淡的茉莉花香。
王修文的劇組在一些細節,尤其是對待主演上一直都是很用心,特地還在冰袋裡放了點消腫止痛的藥粉。賀聆星敷上去以後果真覺得舒服了不少,轉眼看向站在另一邊的舒茗嵐,果真也和她一樣用上了冰袋。
果然。
原劇情中的舒茗嵐哪怕對慕容峰“戀愛腦”,但無論何時都非常敬業,在那些導演中評價都非常好,從來不軋戲,也不會偷懶,哪怕有時候離開劇組趕通告也會先把台詞背熟不會讓任何人等著她。賀聆星天生對敬業的人就有濃濃的欣賞和好感,自然不會怪罪舒茗嵐當時咬自己太用力。
尤其是舒茗嵐還是個直女,居然能夠為藝術獻身到這種地步,就讓她更加欽佩。舒茗嵐坦坦蕩蕩,而她在剛才產生了些不應該產生的念頭,雖然是人之常情,但相比之下還是舒茗嵐要做得更好。
那邊正在喝水的舒茗嵐剛剛接過助理遞過來的紙擦嘴,回眸就見到賀聆星在一臉專注地看著自己,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大大方方地回以一笑。
她想到很久之前自己還對賀聆星這張臉不太熟悉的時候,賀聆星偽裝成員工告訴她自己想追她,當時的舒茗嵐隻以為是玩笑話卻沒當回事。但沒想到賀聆星居然是真的對她抱著那樣的心思,而且還能做到這種程度。
她覺得自己現在每天都在欲彎未彎的邊緣徘徊,尤其是今天的這一場親密戲過後,舒茗嵐對自己的性取向更是又一次豎起了不太堅定的問號。
舒茗嵐看到收到自己笑容回複的賀聆星略略偏過頭去,過了兩秒又在唇珠上輕輕按了下,模樣要多可愛有多可愛。
她們這算是拿的什麼劇本?矜持小A狂野O?
……
帶感情戲的奇幻劇本中最難拍攝的是打戲,其次則是親密戲。親密戲其實要比平時的那些對手戲更加要注意兩個主角之間的配合,並不像是很多行外人想的一樣親親抱抱就完事,一個不注意就要NG重來。
王修文一向追求主演狀態,因此今天晚上拍的是配角群戲,視角移到了月息落下懸崖之後那些人的密謀場景,在她們下午把剩餘的一段拍完以後就給了舒茗嵐和賀聆星足夠的調整休息時間。
恰巧賀聆星在這座城市還有一場發布會要趕,跟王修文請了假以後就暫時離開了劇組。
好巧不巧的是,這場發布會是幾個圈內女團一起上的通告,喻繁徽公司的一個女團赫然在邀請名單之列,本人當然也是到場助陣。
會場的觥籌交錯間,穿著一身高定笑靨如花的年輕女人下意識地瞥過被推開的門,在目光落到踩著高跟鞋氣勢十足款款而來的賀聆星身上時就如同被火炭燙了一般。頂級Alpha的視力何其敏銳,賀聆星一眼就看到了喻繁徽手中的紅酒杯明顯晃了一下,繼而五指捏緊到泛白。
她的母親和周蘭關係很好,現在賀擎疆進了監獄,周蘭隻是因為懷孕而暫時幸免,但這個國家並沒有因孩子而赦免上一輩罪過的先例,進去也隻是時間問題了。
周蘭跟喻母的關係是閨中密友,既然已經到了這個田地,周蘭雖然不至於大肆宣揚,但對自己的閨蜜還是能夠放得開的,從喻繁徽的表情看來顯然是從她母親那邊聽到了自己的所作所為,因此忌憚幾乎是明晃晃地寫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