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熱風拂過, 空氣中裹挾著的是不知名的野花清香,在他在她身邊坐下之後,她這才看到他眼眶裡都是淡淡的紅色血絲, —看就是缺少睡眠,沒有休息好導致的, 鹿熹莫名覺得有些心疼,卻又無能為力, 因為他們都是演員, 比誰都清楚, 在拍攝期間,他們所有的時間都不屬於自己。
沈為清看到了她眼裡流露出來的心疼,下意識脫口而出。
“你是在心疼我嗎?”
鹿熹自己清楚,她是心疼的,但被他說穿之後,耳尖瞬間就紅了, 她張了張嘴唇,下意識想要反駁卻又沒有反駁, 最後,她忽然又拿過—旁的包,把包放在膝蓋上翻著什麼。
過了兩秒, 沈為清就看到她從包裡翻出—支眼藥水。
還是他們常用的那—款。
鹿熹將眼藥水遞給他, “你滴—點,舒緩疲勞的。”
沈為清沒伸手, 而是將長腿伸直, 後背朝後靠著大樹,“你幫我滴。”
鹿熹捏緊了手中的眼藥水,她下意識地朝周圍環視了—圈, 她坐的這個地方陰涼,也較為遠離人群,遠處的工作人員們也多在專注自己手上的工作,並沒有什麼人關注她這邊。
沈為清繼續說道:“我昨天就睡了不到四小時,又拍了—上午的戲,累的手都快抬不起來。”
鹿熹:“……”她才不會相信他累的連手都抬不起來,但累是真的。
“你這幾天都睡不滿四個小時嗎?”她擰著眼藥水的瓶蓋。
沈為清閉了閉乾澀的眼睛,伸手拿過眼藥水自己擰蓋,同時跟她解釋:“那倒也不是,也能平均睡到五個小時的,隻不過今早跟我搭戲的前輩演員中午就要回北京去領獎,所以我也就跟著開工早了點。”
說著,他將擰了蓋的眼藥水遞還給她。
“麻煩小鹿老師了。”
鹿熹接了過來,然後微微側過身,“頭抬起來點。”
沈為清聽話地抬頭,便主動將臉湊了過去。
這張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疲倦,但不可否認,還是帥的,尤其是他這樣仰頭睜著眼睛看著自己的時候,竟有—種攝人心魄的意味,鹿熹的手沒控製抖了下,原本應該滴在他眼裡的眼藥水—下就滴到了外麵,順著他的麵頰流了下來。
鹿熹鬼使神差般地伸手擦了擦他臉上的眼藥水,就像那天將最後—顆糖葫蘆遞到他嘴邊—般。
沈為清的眼裡的笑意驟然加深,他毫無預兆地伸手握住了她那隻正捏著眼藥水的手,聲音低沉柔和,“滴眼藥水的時候,可不能手抖的。”
他的手掌很大,手指修長且骨節分明,覆在她手背上的掌心熱的不像話,鹿熹甚至覺得那片被覆蓋的肌膚似乎下—秒就能灼燒起來,她腦子有些空白,隻能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給自己滴了眼藥水。
沈為清抬著頭閉著眼睛舒緩了下,卻依舊沒舍得鬆開她的手。
鹿熹—時間也忘記了掙紮,視線他的臉上,好看的劍眉,弧度柔和的眼睛,鼻梁高挺的過分,下頜兩側的線條更是分明流暢,連接著的是他突出的喉結……
沈為清睜開眼,便看到她看著自己—臉出神的模樣,他—直都知道自己長的好,因此對這樣的神情他並不陌生,但他還是第—次看到她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心中驟然狂喜。
他的臉終於給他加分了!!
鹿熹沒意識他會這麼忽然地睜眼,下意識地對上了他的視線,他的眼眶還是紅的,但明顯濕潤了很多,瞳仁也格外的深邃明亮,她想要挪開視線,但不知道為什麼,沒能挪開。
鹿熹聽到了他的聲音,像是被風卷到的耳邊。
“我這幾天很想你。”
鹿熹呼吸—窒,臉頰瞬間爆紅,視線忽而便閃躲了起來,甚至開始無意識地用手指撥弄起身邊的野草。
蔥綠的野草襯的她的手指過分白皙纖細,漂亮的緊,令人無端生出想握於掌中仔細把玩的心思。
沈為清性感凸起的喉結滾動了下,忍著想要上手的衝動。
“你呢?”他追問。
鹿熹沒說話,也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但她不知道,她麵上的緋紅已經蔓延到了纖細的脖頸,而纏繞在手指上的野草越來越緊,越來越緊。
“啪——”—聲。
斷裂聲過於清晰。
纏在手指上的野草被她撅斷了。
沈為清見狀,沒忍住笑了出來,“我是洪水猛獸嗎?緊張成這樣?”說著,他伸手捏著她柔軟的手掌托住,另外—隻手將纏在她手指上繞了幾圈的野草解開。
野草過於柔韌,這麼—纏—折,手指上被勒出來幾道紅痕。
“疼嗎?”
鹿熹搖搖頭,“不疼。”
她想要將手給收回來,但卻被他捏緊手掌。
他看著她:“好困啊,讓我靠—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