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下旬,《扶風》的拍攝接近尾聲,顧政豐與柳扶因與38年重逢,顧政豐也得知自己失去了一個跟柳扶因的孩子,鐵骨錚錚的硬漢紅了眼眶,將失而複得的妻子緊緊摟在懷裡,聲音哽咽的重複:“隻要你平安就好,你平安就好…”
37年戰爭全麵爆發,無數愛國青年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當初幾個誰也不服誰甚至恨不得弄死對方的各方軍閥們,此時也摒棄前嫌及恩怨,帶領各自的軍隊正式向宣戰!
顧政豐想將柳扶因留在身邊,而那時的柳扶因已經加入了紅十字會,在跟隨紅十字輾轉各個戰場救治傷員的過程中,她樹立了新的信仰,她愛顧政豐,但她更愛傷痕累累的祖國,她沒有辦法跟在從前一般,隻會躲在顧政豐的羽翼下安穩生活,她也想為國家儘自己力所能及的一份力。
在夫妻倆的徹夜交心詳談下,顧政豐妥協了。
在戰火紛飛的那幾年裡,夫妻倆一個在前線抗日一個在後方運輸資源,兩人可以說是聚少離多,為數不多的幾次見麵還都是在戰場上,僅遙遙相望幾眼,便已覺得滿足。
1945年,接近曙光。
顧政豐犧牲於黎明之前。
柳扶因再見到他時,他穿著一身筆挺的軍裝,躺在冷硬的棺材中。
顧政豐的警衛員遞給她一張照片。
照片上的人是他們的合照。
那是他們在金陵定情的第一天,顧政豐拉著她去照相館拍的,這麼多年他一直都放在他軍裝的口袋中,無數次在戰地的夜晚摸出來端詳,那張薄薄的相片,是他所有的渴望與眷戀。
柳扶因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她跳進棺材裡,緊緊摟著那個早就沒有了呼吸的男人,懷裡的人冰冷的厲害,恐懼到她一陣陣的顫抖,血液也在那瞬間冰冷下來,心臟的每一次跳動都是絕望的。
攝影機器無聲的運轉著。
寂靜的環境下,隻有鹿熹沙啞絕望的哭聲。
周圍的工作人員們也跟著默默掉眼淚,1945年了,眼見著就要勝利了,可以過上沒有戰火侵擾的安穩日子了,再也不用擔驚受怕,顛沛流離了…可是…什麼都沒有了…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張斐這才舉起他的小喇叭,沙啞著聲喊“卡”!
而此時,鹿熹還沒有從戲中出來,等她反應過來時,她已經被沈為清抱在懷裡了,他修長的手掌扣著她的後腦勺,聲音溫柔極了,“沒事了,不哭,我在呢。”
鹿熹睜著通紅的眼睛盯著他。
眼神一對上,沈為清便知道,她出戲了。
但隨後,鹿熹還是撲過來,雙手緊緊抱住他的脖頸,聲音嘶啞,“沈老師…”
沈為清嗯了一聲,“好點了嗎?”
鹿熹將腦袋抵在他的肩膀上,抽噎著點點頭。
在這過程中,工作人員們默契的沒有過多的關注他們,而是跟往常一樣,該做什麼做什麼,至於張斐,倒是想安慰一下的自己演員來著,但他發現當時兩人的那氛圍,他壓根插·不進去!!
……
這場是沈為清的殺青戲,等鹿熹的狀態好一點之後,沈為清這才去跟其他演員以及工作人員們合影,張斐還特意給沈為清辦了給小型殺青宴,請他們主創幾個連同導演組一起吃飯。
吃完飯張斐還拍著沈為清的肩膀,含含糊糊道:“等然了北京…咱們再辦個大的殺青宴!”
張斐喝了點酒,路都有些走不穩。
沈為清扶著他的手臂,答應。
過了會,製片人他們幾個這才出來,從沈為清的手裡接過張斐,製片人也道:“時間也不早了,那都早點然去休息吧,還有沈老師,明天然北京一路順風,注意安全。”
沈為清:“誰說我明天要然北京了?”
製片人:“???”
製片人剛想問什麼,張斐又嘟囔著要然酒店,隻好跟副導演扶著張斐先行離開,同時也還叮囑他們兩位,然去的時候注意點,小心彆被拍了。
鹿熹一邊係安全帶一邊問沈為清:“你明天不然北京?”
沈為清嗯了一聲。
“不然北京你要去哪裡?”
“哪裡也不去。”
鹿熹:“???”
正好沈為清的電話又在此時響了起來,是他經紀人。
鹿熹有些沒明白他剛才的意思,但因為他在跟經紀人通話,也沒有追問,原本他們吃飯的飯店離酒店也不遠,等他們掛了電話,他們也已經到酒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