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熾熱,臥室裡的空調打著適宜的溫度,鹿熹穿著簡單的居家服,坐在沙發上安靜的看劇本。
這段時間以來,她所有沉默的時間都在看劇本,但其實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她壓根便沒有看進去,十分鐘一頁都不帶翻動的,然而也沒有人會去提醒打擾她。
邵鈺這兩天也沒少過來。
但均無成效。
除了沈為清,鹿熹不願意與任何人溝通。
溝通也僅限於沈為清說十句,她回兩句。
這天的看診,邵鈺依舊一無所獲。
沈為清叮囑贈贈在家照顧好鹿熹,他送邵鈺出去。
“邵醫生,還有其他的方式嗎?”
邵鈺看著眼前明顯憔悴疲憊的年輕男人,因為鹿熹是他的病人,他多少也關注了一些娛樂圈的消息,在知道鹿熹口中的那個男朋友是沈為清之後,他還是頗為震驚的。
同時,這段時間,他也將沈為清對鹿熹無微不至的照顧看在眼裡,便更覺得在娛樂圈他們還有這樣的感情而難能可貴。
邵鈺並沒有欺騙他,鹿熹是溫和固執的抗拒不配合,這讓他也束手無策。
“現在唯一能跟他溝通的就隻有你了,你多陪陪她,多跟她說說話,一日三次的藥也得暗示吃,還有…”邵鈺停頓了下,繼續說道:“不要讓她一個人呆著。”
最後一句話重重地砸在沈為清的心口。
他都知道了。
幾年前的鹿熹,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曾試圖ZS過。
ZS,是一個說到嘴邊都會覺得恐慌跟害怕的詞語,但她卻真真實實地出現過這種念頭並且還差點就付出了行動,這讓沈為清如何能不恐懼?
沈為清將邵鈺送出單元樓,口袋裡的手機輕微振動,是一通陌生來電,他看了幾秒,接了電話。
沈為清上樓,他走到鹿熹的身邊。
“熹熹?”
鹿熹抬頭看向他。
“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超市買點菜?”
鹿熹緩緩搖頭。
都在沈為清的意料之中。
“那我去超市買菜,你乖乖在家等我,有什麼需要就跟贈贈說,好不好?”
鹿熹又緩緩點頭。
沈為清溫柔地揉了一把她的發頂,在叮囑過贈贈之後,這才拿著手機跟車鑰匙出門。
鹿國華特意定了一個包間。
他在沈為清之前到的。
沈為清摘下帽子跟口罩,在鹿國華的對麵坐下,在經過那事之後,他沒有辦法將鹿國華看作是女朋友父親來尊重,他如今能平靜的坐在這裡,就已經是他最大極限的尊重了。
“熹熹,她還好嗎?”鹿國華看上去有些小心翼翼的緊張。
沈為清麵不改色的反問他,“鹿先生覺得呢?”
鹿國華的肩膀無力地塌下去。
“小沈,我…我可以這麼叫你嗎?”
“您隨意就好。”
“真的很謝謝你一直都在照顧…”
“這可能不需要你的謝謝。”沈為清毫無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
“鹿先生,不知道您的想法有沒有改變?”
“您作為鹿熹的父親,會覺得問心有愧嗎?”
“你心疼你的小女兒,那我們家鹿熹呢?被父親摁頭給同父異母的的妹妹背鍋?她憑什麼要遭受那些人的羞辱?憑什麼要受這種無妄之災?”
鹿國華被沈為清接二連三的質問逼的幾乎抬不起頭來。
沈為清咬緊槽後牙,放在桌麵上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他瞥了一眼,是張盛發過來的微信,他斂了下神色,將手機翻扣在桌麵上,隨後道:“即便她不願意站出來,也不會影響我們這邊的澄清,未成年不是她的護身符,鹿熹也不能做何人的擋箭牌,我算不上什麼好人,我隻想保護我愛的人。”
“您保護她,我保護鹿熹,您說,這是不是有點諷刺?”
……
事情發酵到如今依舊沒有很好的解決,陶然這邊再次接到了不少合作商家的來電,除了少數的詢問跟安慰,更多的還是解約通知,這段時間鹿熹的代言大量流失。
商人逐利無可厚非。
這幾天,陶然跟張盛兩個團隊的人沒少熬夜開會製定方案,就像沈為清跟鹿國華說的,未成年不是任何人的護身符,鹿熹也不能做任何人的擋箭牌。
陶然跟張盛對視了一眼。
陶然呼了一口氣,“大家都準備好了嗎?”
團隊的其他人不覺都捏緊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