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風流倜儻玉樹臨風氣宇軒昂英姿颯爽,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才會口無遮攔說出那樣大逆不道的話,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我的過錯。”
然而過了半天,沈嶼之卻還是不為所動,頭頂上方沒有聽見一點聲響。
溫以然顫巍巍揚起小頭顱,她舔了舔乾涸的嘴唇,見沈嶼之目不轉睛盯著自己,女孩怯生生道。
“你不會真的生氣了......吧?”
肯定的語氣,最後那個字幾乎是無聲從齒間出來。
溫以然為難,女孩纖長的睫毛輕顫,慢騰騰咬字道。
“你不會食言......將房子收回去吧?”
“溫以然,”沈嶼之終於鬆手,男人眼角下垂,唇角斂著笑意,他譏諷道。
“你就那麼在乎那個房子?”
“也,也不是。”女孩腳尖點著地,對上沈嶼之陰冷的視線後,溫以然默默將原先的話咽了下去,背著良心口是心非道。
“那是你留給我最後的回憶了,我不想彆人沾染。”
......
也不知道她哪個字觸到沈嶼之的神經,在溫以然說完那句話之後,男人的麵色又沉了下去,甚至比原先更為難看。
他再也沒有理會溫以然,徑自拿起擱在一邊的外套,大步流星往外走去。
逼仄的氣息終於不在,溫以然長鬆了一口氣,見天色已經不早,忙收了東西準備回家,又順手將人從黑名單拉了出來。
阿彌陀佛。
還好她昨晚離家時和父母說了暫時回家住幾天,母親雖然擔心她照顧不好自己,然而溫以然軟磨硬泡後,最後還是順了她的意。
天空萬裡無雲,李銘開車到酒店門口時,沈嶼之剛好從大堂出來。
“沈總。”
李銘彎腰開了車門,見沈嶼之隻身下樓,麵色陰鬱,他默默將“溫小姐呢”四個字咽了下去。
然而車子剛駛出酒店不遠,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李銘放慢了車速,果然看見溫以然一瘸一拐,正慢慢在人行道上走著。
“怎麼了?”
察覺到車子的緩慢,後座的男人終於緩緩睜眼,男人一雙黑眸幽深,朝窗口瞟去,一眼就看見窗外的溫以然。
才剛柔和的麵色瞬間又恢複凝重。
李銘試探道:“沈總,要不要讓溫小姐......”
餘下的話還在喉間,就聽見後座的男人沉聲道。
“不必。”
.
剛才下樓的時候不幸崴了腳,等溫以然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了。
人才剛從車子下來,一眼就看見院子前邊停著的黑色車子,有人從裡邊出來,是前幾天才見到的柳芸。
女人一身淡藍色的旗袍,柳咽手邊還挎著一個小包,就那樣直直地盯著自己。
自從上次柳芸莫名其妙出現在自己家中後,溫以然就順手將彆墅的密碼改了,這會子見到人在門外,她倒是半點也不驚訝。
溫以然揚了揚眉,她手上還拎著剛從便利店買的傷藥,見柳芸憤憤盯著自己,溫以然先笑出了聲。
“沈夫人。”她抬首莞爾,語氣客氣而疏離。
“溫以然!”
若不是現在還在外麵,司機還在一邊看著自己,柳芸早就發了脾氣。
她隱忍著怒氣,纖細的手指慢慢轉動著腕上的手鐲,柳芸咬牙道。
“你是打算讓長輩站在門口,和你說話嗎?”
嫁進沈家這麼些年,柳芸已經很少受到這樣的怠慢了。
陽光落在兩人中間,有光影彌漫開來。
溫以然不語,隻垂眸望著前邊不遠的女人。
從第一次見麵,她就對柳芸不喜,那種感覺是由內而外的,溫以然說不出那種感覺,那是她前十八年未有的體驗,對人壓抑到極點的憎惡。
女孩抿唇不說話,司機還坐在裡邊,柳芸抹不開麵子,率先朝溫以然走了過來。
她腳上還踩著高跟鞋,看起來比溫以然高出了不少。
柳芸質問出聲。
“宴會的邀請函你到現在還沒給我,還有舞蹈課健身課那邊,你一節也沒有去過。”
“溫以然,你是當真想要讓沈家的笑話嗎?”
女人撫著手上的嫣紅指甲,勾唇冷笑道:“你自殺未遂的事已經傳了出去,若不是沈家兜著,現在早就鬨得沸沸揚揚,成了茶餘飯後的笑談了。”
“我不管你是真撞壞了腦子還是在演戲,反正集團宴會,你必須出現。”
話落,柳芸輕笑出聲,女人終於從自己的指甲挪開目光。
柳芸抬頭,一步一步朝溫以然逼近,她笑容詭譎陰翳。
女人輕聲在溫以然耳邊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不過溫以然,你不會天真地以為,你真的能和嶼之離婚成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