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嶼之的老師和妻子今天突然來了南城,若不是之前師母見過溫以然,這次又點名要見她,沈嶼之是萬萬不可能過來接人的。
時間來不及,溫以然連早餐都沒來得及吃,急急忙忙跟著沈嶼之上了車。
車後座隻有他們二人,氣氛尷尬。
溫以然朝前邊的李銘望了一眼,見對方目不斜視地盯著前方的路線,又收回了目光,從包裡翻了手機出來。
手機還有她緩存了一半有關陳洲的視頻,溫以然才剛帶上耳機,就聽見隔壁傳來一個不悅的聲音。
“你的戒指呢?”
溫以然狐疑地摘下耳機,側身,一臉茫然:“......什麼戒指?”
男人視線低垂。
順著沈嶼之的視線望去,她才終於發現對方手上還戴著婚戒,而自己這邊卻是空空如也。
溫以然無聲咽了咽喉頭,她訕訕抬起頭,乾笑了一聲。
她哪知道什麼婚戒,可能是在家裡哪個旮旯待著吧。
剛從醫院醒來的時候溫以然確實發現手上的婚戒,後來嫌著礙事,就直接丟到一邊,若不是沈嶼之提起,她早就忘記還有婚戒這一東西。
見對方一臉的不知情,沈嶼之眉間皺得更深,朝前邊的李銘吩咐了一聲。
車子重新轉入另一道路,等溫以然下車時,兩人已經到了廣場的地下車庫。
沈嶼之開了門出去,溫以然也隨之下車。
她腳上的傷口還沒愈合,走起路來自然沒那麼利索。
沈嶼之顯然沒打算等她,男人三步並作兩步,一轉眼就沒了人影。
“......什麼人嘛!”
溫以然小聲嘀咕了一句,早上還沒吃飯,她現在有點體力不支,連腦子都不清晰。
地下車庫白熾燈明晃晃的耀眼,溫以然忽的一個恍惚,整個人差點往前倒去。
“......噯小心!”
突然之間,視野之中猛地出現了一隻手臂,有男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隻是一個虛扶的動作,溫以然卻已經呆愣在原地。
脖子機械般向男人的方向轉了過去,溫以然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盯著眼前的男人。
明明戴了黑色口罩和鴨舌帽,溫以然卻一眼就認出了口罩後麵的一張臉。
棱角分明的下頜,再往上是一雙澄澈空明的眸子,一雙桃花眼微微下垂,眼底擔憂明顯。
溫以然幾乎屏住了呼吸,連心跳都慢了半拍。
她原本就精神不濟,現下受了刺激,臉上更是孱弱煞白。
刺眼的光線落在溫以然臉上,甚至連她緊縮的瞳孔也看得一清二楚。
身子還維持著往前傾的動作,溫以然一動不動,一顆心緊緊提在喉嚨間。
“......你沒事吧?”
見她麵色難看,紅唇幾乎無血色。
男人又好心問了一句,餘光瞥見溫以然撫著腹部的手,男人瞬間了然,他收回手,在自己包裡翻找了一下,最後從最裡邊翻出一小塊巧克力,遞到溫以然麵前。
他低低道。
“低血糖的話,吃這個或許能緩和一點。”
男人的聲音清潤如玉,溫以然已經辨不了東南西北,隻是憑著意識呆呆伸出手,接過了男人手中的巧克力。
紅唇微動了動,溫以然訥訥囁嚅道:“謝、謝謝。”
幾乎是無聲的狀態,溫以然聲音細如蚊訥。
男人笑著點了點頭,抬手壓了壓發頂上的鴨舌帽,繼續往前邊走去。
溫以然的目光一直追隨著男人,一直到保姆車的影子消失在視野之中,她才終於忍不住尖叫出聲。
那是陳、洲、啊啊啊啊啊啊啊!!!!!!!!!!
溫以然幾乎壓抑不住內心的激動,心底有一百隻土拔鼠在尖叫,恨不得原地跑個8000米再做上百來個仰臥起坐和平板支撐。
任憑哪個追星女孩突然看見了自己的愛豆出現在自己跟前,都難掩心底的激動和興奮。
剛從在車上她還在考古陳洲這幾年的視頻,就連耳機播放的也是陳洲的單曲,結果一眨眼的功夫真人就出現在自己眼前。
溫以然覺得她沒有原地表演一個當場去世已經是世界奇跡了。
原地轉了好幾圈心情終於稍稍平息,手上的巧克力如同速效救心丸一般,溫以然虔誠地閉上眼睛,開始對著頭頂上的白熾燈還願。
沈嶼之回來的時候,溫以然臉上的蕩漾還在,唇角的笑意止都止不住,就連男人將首飾盒扔到自己懷裡溫以然都不知。
隻抱著首飾盒笑嘻嘻跟在男人身後。
兩人朝車子的方向走去,溫以然顯然落後了幾步。
沈嶼之終於不耐煩,男人停下腳步,一回頭就看見溫以然抱著首飾盒傻笑。
他眸色一暗,眉眼間劃過一絲嘲諷。
男人聲音極輕,他一字一句道。
“溫以然,隻是一個演戲用的戒指,你至於那麼高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