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隻是好心救個人,沒想到會引出後麵的事,就連沈父也好奇問了他溫以然的事。
再次見到溫以然時,女孩已經憔悴得不成樣子。
大概是憐憫心作怪,再加上自己也是謠言當事人之一,沈嶼之動手查了阮心和男人的聊天記錄。
聊天記錄清楚證明了阮心和男人的交易,包括她想要讓溫以然代替自己。
真相大白。
原本為阮心說話的人紛紛倒戈,開始在網上辱罵阮心惡心,各種不堪入目的言語都出現在網絡上。
溫以然暫時鬆了口氣,然而她還是太過天真,沒有人對八卦不感興趣,她以為聊天記錄可以解釋被拍的照片。
然而沈嶼之和溫以然的關係還是被人所津津樂道。
他們說得振振有詞,完全不聽溫以然的辯解。如果兩人不是真的有關係,沈嶼之怎麼可能為溫以然做這麼多。
網友抓住了這一點,開始扒溫以然和沈嶼之的關係,溫以然走到哪裡都備受矚目,成為人群焦點。
也不知道是從哪裡搜羅出來的照片,隻要背影相像,都會被人懷疑是某某大三女生,就差指名道姓那是溫以然。
學習和生活都受到乾擾。
溫以然開始厭倦了,澄清是掩飾,不澄清就是心虛承認,說多錯多。
而且阮心那時網貸時填的是溫以然的資料,借貸的人頻頻找上門。
每次隻要手機開機,都會收到一大堆陌生電話騷擾威脅,揚言要上門討債。
溫以然精神開始崩潰。
因為之前調查阮心的事,沈嶼之來學校找過溫以然幾次。
人們不敢當著她的麵議論,背後的閒話卻是不少,自以為是調侃玩笑的言語卻成了最後殺.人的利刃。
“你知道沈嶼之是誰嗎,華達集團的大少爺!!要不是有那種關係,人家大少爺怎麼可能會幫忙?”
“溫以然還說是偶然撞見的,她以為是演偶像劇呢,出門就能撞見男主角,我他媽是傻白甜嗎?這種狗血劇情我早八百年就不看了!”
“哈哈哈哈哈哈要真是真的她還得感謝阮心,否則哪有機會認識沈嶼之?”
“臥槽你這麼說我突然有點羨慕了怎麼回事哈哈哈哈哈哈!”
溫以然不堪受擾,卻無能為力,她不可能堵住悠悠眾人之口,甚至連高中的同學也聽到了傳聞,向她打聽。
剛好那時華達集團準備融資增股,恰好遇上沈嶼之的事,企業形象受損,連沈父也對沈嶼之有了看法。
也是在那時沈嶼之才知道,帖子的背後是自己弟弟沈彥之在推波助瀾,為的不過是往自己身上潑臟水。
從某一方麵而言,溫以然也算是被自己連累了。
剛好那段時間沈嶼之被柳芸催婚催得厭煩,所以就向溫以然提出了假結婚的想法。
一方麵可以幫溫以然辟謠,另一方麵他不希望自己的婚姻被柳芸掌控。
沈父正好為公司的事忙得焦頭爛額,自然支持他結婚挽救形象,隻除了柳芸一人強烈反對。
原本以為結婚隻是做做樣子,然而那時剛好是溫以然最脆弱不堪的時候,沈嶼之兩次出手幫忙都為自己解決了難題。
果然領完證之後,溫以然的生活開始變得正常。
至少不會出現“我有一個朋友說......”“我聽說......”“我好像看見......”的言論了。
沈嶼之是那時溫以然身陷囹圄時唯一的救贖。
不可避免的,溫以然開始動了心。
她不知道帖子的背後也有沈彥之的功勞,隻當是自己連累了沈嶼之,所以一直對他心存愧疚。
溫以然竭力想要彌補,所以柳芸對她再挑剔,她都隱忍了。
同時因為帖子的事,再加上結婚的目的不純,沈嶼之對溫以然心存虧欠,所以待她也極儘溫柔。
那段時間也是兩人最歡快的時光。
溫以然慢慢陷了進去,暗無天日的黑暗中,她終於抓到了一絲光亮。
她以為生活在慢慢變好了。
結果才剛過不久,不知為何,沈嶼之開始懷疑那一晚是溫以然和沈彥之設計的,看著溫以然的目光漸漸多了異樣,兩人開始有了隔閡。
再往後徹底陷入冷戰。
生活好像又陷入泥濘,開始停滯不前。
直到有一次溫以然回校,卻遇上了許久未見的阮心。
女人一身的狼狽,發生那件事之後,阮心早就被學校開除。阮心背負著重債,這些日子都在外麵東躲西藏。
知道溫以然嫁入沈家後,阮心又有了彆的心思。
她想要乞求溫以然放過自己,借自己一點錢還債。
“你都那麼有錢了,為什麼不能借我一點?”
“那天的事是我不對,可是你最後不也什麼事也沒有嗎?”
“要不是我,你怎麼可能會認識沈嶼之!怎麼可能會嫁入沈家!”
阮心撕心裂肺哭喊著。
見溫以然不答應,女人索性咬牙從樓上跳了下去。
還好隻是三樓,阮心隻是摔斷了雙腿。
不管是威脅還是惡心溫以然,她都做到了。
從那時開始,開始有了另外一種聲音出現,漸漸的越來越多。
“雖然阮心有錯,但溫以然也不必將人逼死吧?我那天晚上差點被嚇死。”
“還不是仗著身後有沈家胡作非為,何況那次溫以然不也沒受什麼傷害嗎?為什麼不能放過人一次?”
“唉,我那天聽阮心哭了好久,突然有點於心不忍了。”
“溫以然是想乾嘛,真的想把人逼死嗎?身上背著人命她下半輩子會安心嗎?”
“我本來是站溫以然的,現在看來,阮心也有點可憐了。怎麼說也是室友吧,而且溫以然現在不挺有錢嗎?借一點也不會怎樣吧,要不是不還。”
......
一時之間,受害者成了加害者,所有人都在指責溫以然無情狠心,將人逼得跳樓。
不借錢給阮心成了溫以然最大的過錯。
無數的言語潮湧般向溫以然湧了過來,幾乎將她淹沒。
她像被一個巨大的網罩住,溫以然被困在中間,不能動彈半分。
她不明白為什麼阮心的過錯會被強加在自己身上,隻是不借錢就被貼上不道德的標簽。
所有人看著她的目光都帶著譴責和鄙夷。
明明她什麼錯也沒有,卻莫名成了最大的罪人。
再加上那段時間沈嶼之和自己的冷戰,溫以然隻覺得窒息。
好像說什麼做什麼都是錯的了。
慢慢的,她開始害怕所有人的說話聲,隻要有人在自己背後說話,溫以然都以為對方是在議論自己。
她開始將自己藏了起來。
......
回憶蜂擁而至,病床上的女孩緩緩睜開眼睛,溫以然稍稍偏過頭,女孩眼角還蘊著水霧。
溫以然眨了眨眼,視野之中是無邊的夜色。
天,又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