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就算了,兩把啊!
寧姝:“我記得,如果我想投訴一個軟件,【投訴】按鈕,會設計在下載軟件的地方,屬於第三方機構。”
係統火急火燎:“是這樣的,我這邊申請到,讓這兩把劍暫時收納進玩家背包!背包的事務,判定也是玩家的身邊,神劍應該會同意噠!”
背包欄的【???】中,本來隻有一個繁複的陣法,現在,它旁邊多出兩個能收納的空格。
寧姝試著拿起赤淵劍。
碰到赤淵劍刹那,她心口微微一暖,撫摸赤淵劍,輕聲細語:“可以把你放到一個小格子嗎?還是在我身邊哦。”
赤淵劍柔和地輕鳴一聲。
每一柄神劍,都有自己的性格。
寧姝試著放它進去,【???】裡,出現縮小版的赤淵劍,她在外麵戳一下,劍還會晃晃,給個回應。
好乖好乖。
察覺自己被忽視許久,妄劍又一次發出沉沉嗚鳴。
寧姝拾起它,以極快的速度,丟到背包裡:“進去吧你!”
妄劍:“……”
她能感覺到妄劍生氣,不過又怎樣,反正是他自己非要和她貼貼。
關掉界麵,寧姝自竹編小粽子出來。
這裡還是百尺峰山腳下那片假山群,她此時,隻要釋放靈識,就能察覺到,百尺峰上所有的存在,亭台樓閣,一花一木,乃至走動的弟子,隻要修為比她低,全部在她的視野範圍。
寧姝長呼一口氣,伸個懶腰,當然,靈識不能隨便放,免得暴露自己。
她踩著石階,毫不費力走到半山腰,剛到自己小屋子外卻便看陸恒背對著她,站在她屋外。
聽到腳步聲,陸恒也已然習慣,第一次聽到,他可能還有期望,可如今,已經過去半年。
半年於修真界而言,並不算長,隻是如果每一日都是如此,那每一日都極為漫長。
這麼長的時間,應當如徐辛夷說的那樣。
她,不會回來了。
陸恒輕撫著雪劍上的碧綠寶石,順著寶石,捏了下劍穗,他身姿清朗如月,然而眼底,掩不住的寂然。
忽的,身後腳步聲微頓,少女的聲音,帶著疑惑:“陸師兄?”
清越的聲音,如裹挾萬山之巔的清風,驟然揚起陸恒的袖袍,他雙目倏然圓瞪,閉了下眼睛,才回頭,卻看少女一身布衣,烏圓眼眸裡,醞著一汪乾淨清泉。
她忽的一笑,泉也便活了起來:“師兄怎麼在這?”
陸恒心腔突突地鼓噪著。
他緩慢地一步步走過去,站定在她麵前。
寧姝歪頭看他。
她每說一個字,就把這一幕,展示得越發真實,真實到,他能看清楚她纖長眼睫,臉頰上細細的白色茸毛,以及,那雙眼瞳裡,他沉穩的模樣。
他沒有失態,很好。
可是,他也再控製不住自己,忽的用力抱住寧姝。
寧姝一愣,還沒反應過來,陸恒已鬆開,結束這個短暫的擁抱,隻朝她輕輕一笑,眸中再難掩歡欣:“回來,便好。”
寧姝撓撓頭:“不好意思啊,當時太著急,沒打聲招呼就走,哦對了,你有看到信吧?白穆呢?”
陸恒:“嗯,他也有看到。”
忽的,一個聲音插進二人對話:“哈,你還真的回來了。”
卻看徐辛夷胸口起伏,他額間的寶石,劇烈的晃動著,他來得很著急,臉上,卻掛著諷笑:“寧姝,還真是你……我還以為你受不了假神女身份,不告而彆了。”
寧姝輕搖頭:“對你來說,我確實不告而彆。”
她都沒給他留信。
這半年,徐辛夷被陸恒刺久了,已經能很冷靜地笑一聲:“我看起來會在乎?”
寧姝:“那你走吧,不送。”
徐辛夷輕哼:“神子遠道而來,這就是你宗的待客之道?”如今因妄劍出世,徐辛夷中止在明正宗的修習,今天,他是從尚雲宗來的。
寧姝:“?是什麼錯覺,讓你覺得你是我的客人?”
徐辛夷:“你!”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陸恒站在一側,淡淡看著這一幕,雪劍發出極其克製,輕微的嗡鳴——
“她身上,還有另外兩把劍。”
這個信息,在陸恒抱住寧姝的瞬間,雪劍感受到某種敵意,他就知道了,此時,方才慢慢回味過來。
她找齊了四神劍。
雪劍,捭闔劍,赤淵劍,以及他直到前幾個月,才聽說的第四劍,妄劍。
原來,她是離開去找這些劍,雪劍,不過是其中一柄而已,甚至在和她鬥嘴的捭闔劍,都好像要比雪劍,更受她關注呢。
怎麼辦,好不甘心。
陸恒嘴角掛著溫煦笑意,手卻慢慢地,壓緊雪劍。
.
晚上,寧姝躺在床上,舒服地喟歎一聲。
幻境裡不需要睡覺,時間也不像外麵過去半年,但寧姝有種自己真的半年沒躺到床的感覺!
在床上滾了幾圈,她已極其疲憊,剛想閉眼睡,忽的,係統弱弱地:“那個……親愛的,我有件事想麻煩你……”
寧姝:“?”
麵板的【???】裡。
赤淵劍正懸停半空,她上次離開時,是什麼樣子,如今它還是什麼樣子。
就像乖巧蹲在門口,等主人回家的狗子。
寧姝笑了笑,用食指輕輕戳了下它,赤淵劍動了動。
然後是,赤淵劍旁邊的,另一個空格。
係統:“嗚嗚嗚哇,你快阻止它,我真的好害怕!”它嚴重懷疑它被威脅了,統身安全都不能得到保障!
妄劍劍鞘掉在地上,露出烏黑鋒利的劍身,好好的空格裡,布滿大大小小劍痕,模樣猙獰,居然都快找不到一處完好之地。
足以看出它的憤怒。
知道寧姝在看它,它還得意地轉了一圈,似乎在炫耀:看,我給你刻的新花紋,好看嗎?
寧姝:“哇哦,你好厲害啊,這麼鋒利的嗎?”
妄劍又轉了兩圈。
寧姝立即冷笑:“既然這麼鋒利,那以後,就拿去騸馬騸豬騸牛騸羊,哦,你該不會不知道騸是什麼意思吧?需要給你嘗試一下嗎?正好能讓你展示你的鋒利。”
妄劍:“……”
這把劍依然惡劣,到底收斂了。
係統感動:“嗚嗚,還是你有法子。”
寧姝:“不客氣,你要是有辦法的話,多給它播一些騸豬的畫麵,尤其是那把刀的情況。”
係統:“收到!”
寧姝一關閉麵板,係統磨刀霍霍,覺得自己又可以了,隻要有寧姝在,統身安全保障滿滿!
結果,等它掃過【???】時,妄劍突的嗚鳴震動,這一下,裹挾千萬重殺意,排山倒海,幾乎能將人壓趴在地,哪有半點方才對上寧姝時,露出的妥協。
係統:嗚,好可怕。它再一次懷疑統身安全中。
寧姝關掉麵板後,她的精神已到極點,幾乎是一閉眼,就陷入黑甜的夢鄉。
直到子時,月色盈盈之際,一道青衣身影,驀地出現在房中。
聞人辭捏捏手心。
他的身體,是真實的血肉,萬年了,確實有點不習慣,接著,他才環顧四周。
作為神女殿下,住在這樣一個房子裡,未免太簡陋。
他赤著雙足,緩緩走到床前。
月華透過窗牖,平鋪在另一榻上,光線氤氳到床畔,她的麵容,清晰地映進他瞳裡——少女闔著雙眸,似是好夢,她嘴角輕揚,不見半分往常待他的冷漠。
他坐在床邊,傾身,自己的手指,順著她的鼻梁,停在她嘴唇處。
這裡軟嫩,柔糯,仿若初生的花瓣,可是說出的話,那麼利。
也越發讓人惦記。
聞人辭眼裡微沉,他的拇指順她兩唇,往下按,便陷入她唇齒間。
睡夢中,寧姝感覺到什麼,她蹙眉,嘴唇輕嚅,無意識中,牙尖碾了下他的指腹。
聞人辭呼吸粗重,喉間一動,正要俯身去尋一抹方澤,忽的,身旁另一人,驀地抓住他的手腕,攔住他。
過了會兒,聞人辭才收回手,笑意款款,他抬頭,語氣熟稔:“阿渡。”
那人正是玄衣赤瞳的司渡。
他們二人,身形上,司渡看著比聞人辭要挺拔些,氣勢上,聞人辭卻更為從容。
因為他無所忌憚,不管是道德,還是律法,都不能約束他,唯一能譴責他的那一魂一魄,還自立門戶去了。
司渡皺眉,血瞳陰沉:“你答應過我,不會亂來。”
想讓劍身從封印中出來,到寧姝身邊,勢必得過司渡這一關,若他堅決不肯,便是二劍之間的鏖戰。
然而萬年過去,誰勝誰負,尚未可知,聞人辭會大耗修為,司渡則可能喪命。
他不怕殞於聞人辭手下,隻怕少了自己,天下大亂,重演萬年前的慘劇,而聞人辭,也一定會對她亂來。
因此,才答應聞人辭這無理要求,至少,他得親自盯著聞人辭。
不出所料,一旦攢夠能量,能通過劍身存在,化出實體,聞人辭便按捺不住。
司渡將聞人辭的手,扯出來,臉色如凝冷霜。
聞人辭嗤嗤笑起來:“彆黑著臉,你好不容易恢複五感,難不成還要和萬年前一樣,做一個苦行僧?”
話音剛落,忽的,他反過來,拽住司渡的手指,強將他的手指,按在寧姝嘴唇上。
司渡隻想收回手,可如果動靜太大,會揉腫寧姝的唇,而這一刻,他方發覺,緊貼著手指的地方,軟糯且溫暖……
刹那,司渡閉眼。
聞人辭蠱惑道:“你看,你也喜歡。”
“很喜歡吧?”
他用力,將司渡的手指,擠進寧姝柔軟的嘴唇間:
“我一次,你一次,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