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反應也快,小聲笑了笑:“哎呀,誰家的醋味要溢出來。”
雖是做戲,鷹戈心口忽然跳得很厲害,尤其是眾目睽睽之下,自己和寧姝十指相扣,還要表現出……恩愛。
恩愛。
鷹戈臉上浮出淡淡薄紅,他垂下眼睛,聲音極低地說:“嗯,確實會不開心。”
如果要帶這麼一個男人回去,關鍵是,這個男人長相俊美,還和她之間,有相救的前緣,他如何高興得起來。
唯這句話,沒有演戲的成分。
鷹戈既為寧姝不想帶他回府鬆口氣,又為自己這種心情,感到一絲詭異的、莫名的恥意。
於是寧姝拍板:“紫玉,你著紅甲衛帶薛公子去給郎中瞧瞧,我們先回府。”
“務必讓郎中好好看看公子有何不適,切勿因今日之事留下病症。”
紫玉:“是。”
薛煢晗也款款一揖:“多謝殿下。”
他俯身低頭時,唇角輕輕一壓,刹那流露譏諷之意。
接連兩個橋段的設計,都沒能讓寧姝起用他之心,雖九號以男寵相拒,但也有可能,對他產生戒備之心。
到底誰是蟬,誰是螳螂,誰是黃雀。
有點意思。
薛煢晗抬頭,盯著寧姝與鷹戈登馬車的背影,尤其是,兩人的手還交握著,你儂我儂,情深不已。
他神色不動,輕輕磨了下後槽牙。
紫玉:“薛公子,這邊請。”
薛煢晗麵上如有春風:“勞煩紫玉姑娘。”
另一頭,寧姝一上馬車,鷹戈還沒反應過來呢,那柔軟纖細的手指,立刻鬆開他的手,她找來一條巾帕,遞給鷹戈,示意他擦手,說:“緊急情況,碰了你的手,不會難受吧?”
她記得鷹戈最開始不讓她碰自己的事。
她手伸出一會兒,鷹戈卻沒有接過那帕子。
他低聲說:“……沒有難受。”
見他不接,寧姝也沒堅持,隻極為小聲道:“你也好奇我為什麼寧願做這出給薛煢晗看,也不把他請到公主府翻譯聽雪閣密信吧。”
鷹戈用疑惑地眼神解答寧姝。
寧姝隻說:“因為直覺告訴我,太巧了。”
他們想要找一個會解密信的人,這就找到了,還是寧姝曾經接觸過的、留有不錯印象的舉子。
看起來太可信,反而令人不安。
直接推拒也不行,顯出她的懷疑,打草驚蛇,不如用鷹戈當幌子。
當然,寧姝沒有告知鷹戈的是,她在彆的副本裡,都可以相信巧合,但在這個被坑了好幾次的副本裡,看起來是巧合的,可能不止巧合,看起來不是巧合的,可能是千萬個巧合湊在一起形成的巧合。
說不定,薛煢晗就是聽雪閣的臥底,甚至大膽點猜,是莫見雪本尊偽裝的也不一定。
寧姝暗搓搓想,畢竟莫見雪也是攻略角色呢,就和以前有個世界的大反派一樣,還會偽裝身份。
在隨便一步都可能觸發be線的情況下,她並不想賭這個可能性,就隻能舍近求遠,不要薛煢晗,去調查今天那畫畫極好之人。
鷹戈想的更簡單。
他撩開車簾,車子早走了一小段,遠去的人影裡,薛煢晗站在秋風裡,盯著馬車,身形一動不動。
同為男人,他能敏銳地察覺,薛煢晗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圖的是寧姝。
就衝這點,寧姝不肯找他進公主府,他會支持,不為彆的,鷹戈心想,就是不恰當。
回到公主府,寧姝把薛煢晗的畫打開,抄下“香雪居”三個字,一一對照,三份案卷裡,有一兩個類似的字,到時候如果解密出來,可以拿這三個字來對照。
燈火昏黃中,紫玉給她撲披一件薄衫,道:“殿下,我找已人跟蹤薛煢晗。”
寧姝說:“好,小心不要暴露。”
今晚便這樣,她收起筆墨,卻聽紫玉說:“還有一事,鷹戈方才出去了。”
“出去了?”寧姝看天色,已亥時末,早該歇息了。
紫玉:“是,悄悄翻牆出去的,可能有什麼事,要找紅甲衛跟著嗎?”
寧姝搖頭:“不用。”
她相信鷹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