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今天運氣來了,剛走了沒兩步,薑菲菲就看見了樹旁的野白菜。這個她小時候看薑奶奶種過,不可能認錯。
而且還是一大片。肥厚白胖的葉片,團成一個大菜球。
她高興的拎著兔子過去,伸手拔了一顆。越來越黑的天色克製了她想要再拔一顆的心,她努力按耐住眼底的喜色,抬頭仔細的看了看周圍的地形,把周圍的山,樹都印在心裡,就趕緊拉著馮馮下山。
可能是知道下了山有兔子吃,在路上薑馮馮一次也沒喊過累。
但就算他們著急往山下跑,也沒在天黑前趕到小土屋。
伴著四下越來越暗的天色,薑菲菲的心也跟著越跳越急。
夜間山林叢生的枝杈在昏暗的月光下搖擺,好像重重的鬼影,薑菲菲不由的攥緊薑馮馮的手,低著頭小跑起來。
一直看到不遠處鬆林邊的土屋,薑菲菲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薑馮馮也累的一屁股摔在地上。五心朝天的姿勢躺倒在雪地上,嘴裡呼呼的喘著小粗氣,“好累,好累!”
可就算累趴在地上,嘴裡呼呼,薑馮馮的眼睛還是下意識的盯著她手裡活蹦亂跳的灰兔子,粉紅的小舌頭也忍不住伸出來舔了舔嘴角。
這小模樣把薑菲菲看笑了,把懷裡的大白菜扔下,伸手去拉薑馮馮,“地上涼,回去睡。”
可能是知道今天有吃的,姐姐心情好,薑馮馮很乖覺的躺在地上開始撒起了嬌,“就一會兒,就躺一會兒。”
“會感冒的,聽話,姐姐給你燉兔子吃。”薑菲菲哄著。
看到兔子的份上,行吧,裝模作樣的深深歎口氣,薑馮馮好習慣的拍拍身上的土,跟著姐姐一起往土屋走。
推開土屋的小木門,薑菲菲和薑馮馮一前一後進了屋,摸黑走到走到土屋的火炕邊,薑菲菲轉身去抱馮馮,腦子裡還在想要怎麼把這兔子弄死,一抬頭就在黑暗中對上了一雙發亮的眼睛。
“啊!”薑菲菲驚的大叫,手裡的兔子下意識就扔了出去。
然後閉著眼抱著薑馮馮就要往外跑。
那雙眼睛卻突然撲到門前。
薑菲菲低呼一聲,迅速轉身抱著薑馮馮跌跌撞撞的爬上了土炕,不管摸到什麼都往身後扔,有落到地上的脆響也有落到那雙眼睛主人身上的悶響。
拿著隨手摸到的鐵棍,抱著薑馮馮,麵朝對方縮在牆角。
那雙眸子又冷又亮,眼形狹長,薑菲菲不知道那是人還是狼,她隻是奮力的揮舞著手裡的鐵棍。
可一直揮到胳膊酸軟,對麵卻沒有什麼動靜,手心已經被冷汗沁濕,緊了緊掌心的鐵棍,薑菲菲悄悄的睜開眼睛。
那眼沒了!
可等眼睛逐漸適應屋內昏暗的環境,薑菲菲才發現,不是沒了,是那人閉上了眼睛。
不過看清是人,薑菲菲先鬆了口氣,雖然有時候人比狼更可怕,但有一點,人可以溝通,但狼不行。
尤其是在這種關乎本能的生存問題時,在狼眼裡,他們就是獵物,是吃的,彼此的關係天然敵對,而在人的眼裡,他們是同類,就算久饑,也很少有人會突破千百年來形成的思想道德枷鎖,很自然的把他們的身份從同類轉化為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