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空氣被猛的劃破,整個營地都動了起來。
考慮到孩子們的身體素質,他們休息的地方是整個營地的正中心,被大家圍著,靠在背風的山丘後。
孩子們不像大人,他們的行為更接近本能,沒有顧及,覺得冷了,他們會直接湊著抱到一起,餘姚跑過去的時候,就看見一個個抱的死緊的大團子。
靠在她腳邊的一個小毛頭小嘴裡還迷迷糊糊的嘀咕著:“好冷。”然後轉頭就抱著旁邊小男孩的腳丫子打起了小呼嚕。
餘姚忍不住牽了牽嘴角,但手上動作沒停,很大力的把那小毛頭拍起來了,“趕緊把人都喊起來。”拍醒迷糊的小毛頭,餘姚趕緊去拍下一個。
孩子們沒事,有事的是餘建行和趙龍他們。
按理說當了這麼多年的兵,他們的警覺性要比餘姚高很多,為什麼他們沒有站起來喊人?
因為他們已經凍的暈死過去了。
他們白天一直是沿著青潭山走,晚上休息的營地就是在青潭山腳下找一塊平坦避風的空地,但今天,他們已經走出了青潭山的這條支脈,周圍都是起伏不平的山丘,沒有足夠的空地,餘建行和趙龍他們帶著一群兵哥就睡在最外麵。
無遮無攔,氣溫陡降,他們根本來不及反應。
尤其是趙龍,他身上被旗魚撞的貫穿傷還沒好,餘爸爸摸過去的時候,他脖子都涼的差不多了。
餘爸爸趕緊拔了他的衣服找酒給他搓身。又拉著湊到火堆旁烤了好長時間,趙龍才緩過來。
餘爺爺就在一邊給李有秀搓,帶著滿頭汗珠,把李有秀救了回來。
烤著火,餘建行手腳慢慢回溫,可心裡卻止不住的發寒,側頭看了眼趙龍慘白的臉,這次是餘姚喊的及時,他們沒被凍死,可……會次次都這麼及時嗎?
沒有拖延,甚至都沒等到天亮,餘建行就當機立斷的帶著人往市區趕。
走了一夜,在天蒙蒙亮的時候,他們遠遠看見了市區樓市的輪廓。
被海上的冷風刮了一夜,除了方辰和餘姚,其他人臉上一片青白,看見樓的那一刻,大家沒說話,本能的埋頭往裡衝。
餘建行卻眼神一凜,在大家衝進屋躺倒在地的時候,他帶著人,端著槍在樓裡巡視了一圈。
這樓是以前的家具城,不高,隻有六層,被淹了二十米,露出水麵的隻有兩層,餘建行小心的繞了一遍,沒看見人,才放心的癱倒在地上。
餘姚也想躺倒休息一會兒,可餘媽媽卻燒了起來,青白的臉迅速轉為陀紅,沒一會兒,額頭就熱的滾燙,整個人都迷糊了,藥都喂不進去。
成藥已經沒了,餘爸爸隻能一邊熬著草藥,一邊給餘媽媽物理降溫。
經過昨天晚上的冷空氣突襲,發燒感冒的人數翻了一倍,幾乎躺在地上的所有人都在咳嗽,餘爸爸,餘爺爺,王居士抱著空藥箱在滿場轉。
沒有藥,隻能用冷毛巾和所剩不多的白酒給他們物理降溫。
可零下四十度,沒有藥,隻憑病人自己扛,根本不可能扛的過去。
他們得吃藥。
餘建行爬起來,帶人出去找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