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看見自己兒子習以為常的把獨輪車拖過來遞給了餘姚。
餘姚拖著這車,儘量忽視方爸爸和方媽媽的眼神,遊向了對岸。
等餘姚來回運了三趟,方爸爸和方媽媽才反應過來,看著方辰和周圍老人臉上的表情,他們倆就知道,這些人早就知道了。
雖然有些匪夷所思,但方爸爸卻不由一笑,想那麼多乾什麼?能保命就行。
而方媽媽雖然不像方爸爸那麼想的通,但也忍著沒有多話,表麵上看著很平靜的伸手讓餘姚拖著,送到了對岸。
隻有抓著方媽媽手的餘姚知道,她是有多緊張,不光是手,整個身體都在抖。
但他們不問,餘姚也樂得不解釋。
而接下來洶湧上漲的海潮也讓他們沒有時間去想彆的。
隻是三天,周圍的海潮就已經漫過了山腰,方辰站在水岸上向內城的方向遠眺,心裡繃的緊緊的。
海潮他們能躲的過去,但緊跟在海潮後麵的變異潮呢!
他們還能躲過去嗎?
在部隊軍用的觀測站裡,原泊也在考慮這個問題,整個觀測站裡一片死寂,除了眼前巨大藍色顯示屏裡的海浪聲,所有人的嘴都好像被凍住了,緊緊的抿著。
臉上是絕望的灰白色。
沉寂良久,才有一個穿軍裝的中年男人艱難開口,看著原泊的方向問,“你怎麼看?”
原泊看著藍色屏幕裡海麵下鋪天蓋地的灰潮,心裡覺得這男人問的話很有意思,你怎麼看?現在的情況就擺在眼前,他怎麼看?跟你看的一樣。
原泊淡笑著瞥了那男人一眼,伸手從陳芸手裡搶了塊剝好的奶糖,“怎麼看?怎麼看都覺得咱們好像沒幾天好活的了。”
看著像是句玩笑話,但包括剛才問話的那中年男人在內的所有人卻都臉色凝重的看了眼前巨大的顯示屏一眼,沒說話。
因為他們知道,這話難聽,卻是句大實話。
大規模海洋生物的變異,遲早會形成變異潮這是大家提前都知道,但他們從來沒有想過這變異潮的規模會是這麼大,從沿海各地湧現的變異潮一路勢如破竹,推動著海潮漫過了沿岸城市,向京城圍了過來。
而它們圍過來的原因,不是因為這地方時這個古老國度的首都,在動物的思維模式裡,它們沒有這種概念,它們隻是單純覺得這地方是個它們還沒踏足的堡壘,處女地。它們想要進來試一試。看看裡麵有沒有什麼驚喜在等著它們。
對於他們的滅頂之災對於這些海洋動物來說,隻是身體發生變化後,突然湧起的好奇心。
所有物種的進化都是以漫長歲月為單位的,如果某一個體在短時間內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它們在驚奇不適之後的反應會是什麼?它們會去嘗試這種變化在自己身上起到的作用是好是壞。
就好像那些異能電影裡得到特殊能力的主人公一樣,在早期的驚慌失措過後,他們的第一反應就是要試一試,我身上突然發生的變化會帶給我什麼,有什麼具體的表現。
能不能讓我逆襲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
而對於動物來說,它們沒有那麼複雜的想法,它們方反應相對於人類來說要簡單直接的多,在早期的迷茫過後,它們會嘗試這種變化對於自己在生存階梯裡等級的改變有沒有提升,而這種嘗試具體點說就是不斷挑戰其他生物,它們會不斷試探,通過最簡單的戰力結果,來評估,來看看自己在全新的食物鏈中,到底是處於哪個等級。
而人類,隻是它們在這個過程中遇到的一個小門檻。
在它們在海洋中確定過基本等級後,一個新的關卡。
所以它們會彙集成潮,在試探這個新關卡的同時,順便來點小零食。
而人類也徹底從超脫於普通食物鏈的頂端落到了食物鏈中最普通的一環。
在久久的沉寂中,原泊咀嚼奶糖的聲音格外響亮。
就連淡漠如王芸都忍不住側頭看了原泊一眼。
偏偏原泊還以為她是眼氣他搶了她的奶糖,舔著舌頭把嘴裡的奶糖吐出來,對著王芸顯擺的掃了掃。
王芸:眼白都不想給他一個。
在周圍人都在為自己活命擔憂的時候,原泊和王芸的互動就格外刺眼。
剛才開口說話的中間男人忍不住又回頭看了原泊一眼,“我記得方將軍在走之前,把那東西給了你。”
聽中年男人說完,原泊本來還吊兒郎當的臉瞬間就陰了下來,眼底是深沉的看不到底的黑色,臉上似笑非笑的看了中年男人一眼,“是又怎麼樣?”
中年男人被原泊眼中的鋒銳掃的忍不住轉頭躲開,但還是忍不住說,“都現在這時候了,該拿出來了。”
原泊把嘴裡的奶糖咽下去,看著那中年男人搖搖頭,“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中年男人好像被原泊這漫不經心的態度惹火了,猛的轉頭看著原泊的眼睛吼,“原泊,你彆給我裝傻。”
原泊輕輕笑笑,伸手在耳邊撫了撫,好像那中年男人說了句廢話,“裝什麼傻?”說完就伸手指著眼前巨大的藍屏說,“你有沒有看見這灰潮已經走到哪了?如果我現在把那東西交出去,炸的是這灰潮,還是我們自己。”
海水流動,距離這麼近,那東西爆炸後擴散的輻射怎麼辦?就現在的條件,擋的住嗎?
有幾個人能幸免,是你還是我。彆著變異潮還沒來,自己先把自己給作死了。
況且,這變異潮的規模有多大?就他們手裡的這點東西,能炸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