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有所不知,這校事玉印不過是一件舊物。當年指揮校事得心應手,現在卻沒了用處。文皇帝另鑄金印號令校事,數百校事隻知金印詔書,不知玉印。不管是誰將這枚玉印送給王子,都沒安什麼好心。若是有人知道這枚玉印在王子手中,隻怕雍丘王府又有麻煩。”
“我……我能有什麼麻煩。”曹苗聲音乾澀,還帶著一絲顫音,將恐懼和不安掩飾得恰到好處。
“究竟有什麼麻煩,東位卑言輕,不敢妄說。”韓東起身,伸手去拿封泥。曹苗卻沒有鬆手,反而握得更緊。他盯著韓東,眼中閃過一絲瘋狂,喝了一聲:“阿虎!”
韓東暗叫不好,剛想有所動作,手卻被曹苗一把拽住,脫身不得。
阿虎渾身一震,隨即大聲應道:“臣在。”聲音大得有些離譜,還有些掩飾不住的慌張。
“請韓校事安坐。”曹苗厲聲喝道。
“喏。”阿虎一步跨到韓東身後,一手按在韓東肩上,一手拔出了腰出長刀,半截寒光閃閃的刀刃就架在韓東的脖子上。
韓東大吃一驚,冷汗透體而出,後悔莫迭。他沒想到曹苗這麼狠,居然要殺人滅口。
果然是瘋子,不能以常理計。
“且慢。”韓東急聲道:“我對王子並無惡意,請王子稍安勿躁,莫要犯下大錯,連累整個雍丘王府。”
“嗬嗬。”曹苗看看手中的封泥,冷笑道:“你當我是王泰麼,那麼好騙?殺人劫財,背後一劍,韓校事好手段呢。阿虎,將韓校事綁起來,然後去韓校事的房裡看看,還有沒有這樣的東西了。”
阿虎應了一聲,不顧韓東掙紮,將韓東反綁在廊下的柱子上,然後匆匆去了。
曹苗走出韓東麵前,從韓東腰間拔出短刀,反轉刀環,就在韓東的麵前,將封泥砸成了泥渣。他揚揚眉,瞅著韓東,得意洋洋。“誰說校事玉印在我手裡,你有證據嗎?”
韓東也冷靜下來,苦笑道:“王子誤會了,我並無惡意。我剛才說了,校事玉印已經作廢,在誰手裡都一樣。王子願意留著就留著吧,我隻當不知道就是了。”
“是嗎?”曹苗用短刀拍拍韓東的臉。“校事大恩,我怕是承受不起。要不,送你一副棺材?雍丘王府窮,沒什麼好棺材,可是總比活埋好,對吧?”
韓東哭笑不得。“王子,我來王子院中不是秘密,無數防輔吏看著呢。你殺了我,如何掩人耳目?”
曹苗咂咂嘴,麵露為難之色。
韓東再接再厲。“王子殺我,有百害而無一利。可若是王子信我,我們或許可以聯手,各得其利。”
“聯手?你能幫我什麼?”曹苗冷笑道:“殺王機?”
“若是有合適的理由,也未嘗不可。”韓東心裡叫苦,卻不敢嘴硬,隻能先拖一拖。“王子想必知道,校事監察百官,直接向陛下彙報。那王機看似正人君子,背後不知道做了多少陰事。隻要被校事探訪得知,就算太原王氏門戶再高,勢力再大,一樣難逃一死。王子,我出身寒微,與王子一樣,對這些世家子弟沒什麼好感。如果有機會,一定不會放過。”
“和我一樣,出身寒微?”曹苗沒忍住,笑出聲來。他用刀滑過韓東的臉皮,眉梢斜挑。“你也配?”
韓東麵紅耳赤,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