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誌搖搖頭。“請父王指教。”
“你對武皇帝有多少印象?”
曹誌苦笑。“兒臣福份淺,見到武皇帝的機會很少。數年過去,印象模糊,記不清了。”
曹植點點頭。“不僅你如此,你阿兄也差不多。最初幾年還好,後來你阿兄的生母被武皇帝賜死,他又患了狂疾,見到武皇帝的機會更是屈指可數。你們這一輩中,最得武皇帝寵愛的人就是陛下。他是長孫,從懂事起就跟著武皇帝,可以說是武皇帝親自教導成人的。”
曹誌若有所思。“父王,我明白了。如果武皇帝要托夢,也應該是托夢給陛下,而不是阿兄。”
曹植點點頭。“這件事的真假可置而不論,但武皇帝的寵愛卻不能有所轉移。所以,你阿兄所言,隻能是瘋人瘋語,以訛傳訛。他怎麼說都無所謂,我們絕不承認。”
曹誌悶悶地應了一聲。他明白了。父王、阿兄都清楚這一點,隻有他不清楚,險些露出破綻。
“這麼說,陛下想任用阿兄的旨意也是假的?”
曹植一聲長歎。“陛下若真想任用你我父子,何必選你阿兄?”他思索了片刻,又道:“不過你也不必著急。陛下遲早會明白的。”
“明白什麼?”
曹植摸摸曹誌的頭,暗自歎息。“允恭,你還年輕,不要著急,慢慢想。我去看看你阿兄。”
曹誌似懂非懂,卻不敢多問,隻好看著曹植起身離去,心情有些沮喪。
——
曹植來到小院,卻發現院門緊閉。他問了一下守門的衛士老宋,才知道曹苗不在府中,帶著阿虎、青桃、紅杏去府外的果林散心了。
曹植隨即來到果林。
花期已經結束,果樹卻還沒有掛果,隻有深淺不同的綠葉、褐樹,橫豎成行,生機勃勃。曹植一時心曠神怡,竟忘了來果林的目的,信步而行,欣賞著眼前的大好風景,枯寂了許多的文思又起微瀾,低聲吟哦起來。不知不覺的,一向緊蹙的眉心也舒展了些。
隨行的兩個侍童見默契的放輕了腳步,生怕打擾曹植。他們跟著曹植多時,難得看到曹植有這樣的心情,多少覺得有些意外。
曹植且吟且行,直到被眼前一幕打斷。
曹苗在一棵桃樹下,席地而坐。紅杏在一旁侍候,為曹苗打扇,驅趕蚊蠅。阿虎、青桃在一旁習武。阿虎裸著上身,隻穿一條有襠胡褲,在幾棵樹間左旋右轉,揮刀劈砍,虎虎生風。青桃卻站在一棵梨樹下,雙手如插花、織布,對著樹枝虛點,不時提腳踢踹樹乾。
他們的動作都很快,卻始終沒有劈落一根樹枝,一片樹葉。如果看得不夠仔細,甚至會以為她隻是在玩耍。但曹植不是普通人,他習武多年,一眼就看出這其中的攻防之義。
尤其是青桃,她出手攻擊的應該是眼睛、咽喉、下陰、小腿等部位,這些部位都是人身要害,毋須用力擊打,就能讓人疼痛難忍,正適合女子使用。
“你們這是做什麼?”曹植看了片刻,按捺不住好奇心,出聲相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