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苗盯著鐘泰,半天沒說話。
他沒想過會是這個情景,鐘泰居然一點抵抗都沒有,直接躺倒任捶。
“看來你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曹苗乾咳了一塊,恢複了冷酷人設。
“我雖愚鈍,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既然賢父子到了京城,王子又找上門來,我自然隻有死路一條。至於其他人怎麼鬥,孰勝孰負,孰生孰死,已經和我沒什麼關係了。”
“聽說你買蜀錦,是想去驃騎將軍府求親?是想找驃騎將軍當靠山嗎?”
鐘泰點點頭。“求親隻是萬一之想,如果這些蜀錦能讓我成為驃騎將軍府的座上賓,就算意外之喜了。”他頓了一下,抬頭看向曹苗,自嘲道:“與王子和荀子揚(荀霬)相比,我哪有這樣的榮幸。”
曹苗一時沒搞明白,司馬懿的女兒和我有什麼關係,荀子揚又是誰?不過他也沒問,這不是他要關注的重點。“誰指使你造謠,酬金幾何?”
“指使自然是有人指使,隻是王子若想得到他的姓名、身份,怕是要失望了。”
“你準備自己扛?”曹苗冷笑。“你扛得起嗎?”
鐘泰搖搖頭,神情苦澀。“王子抬舉了,我可沒那樣的氣節。隻是我也不清楚指使者是誰,就算想求王子免死,也沒這樣的籌碼。”
曹苗眯起了眼睛。果不其然,鐘泰隻是台上的小卒,真正的主謀都藏在幕後,不露一絲端倪。
不等曹苗詢問,鐘泰主動交待了事情的經過。今年年初,正月初十,有人找到他,要他在天子離開洛陽期間傳播一個謠言,說天子有長安駕崩,諸臣打算擁立雍丘王繼位。當時他雖然知道諸葛亮侵邊,卻不知道天子要西幸長安,還覺得這種說法簡單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便答應了。
蜀錦難得,而他又急需一些拿得出手的禮物送給上司。太常韓暨今年七十大壽,百官都要去拜壽,賓客如雲,禮物太輕了,連露麵的機會都沒有,隻能和普通的客人坐在下席。
“等等。”曹苗打斷了鐘泰。“韓暨的生日是哪一天?”
“正日好像是五六月份,不過他提前辦了,正月十八。”
“是什麼時候通知的?”見鐘泰麵露不解之色,曹苗又道:“你是哪一天知道韓暨要在正月十八過生日,要準備一份厚禮的?”
“正月初六。”鐘泰想了想,又道:“不過要準備厚禮卻是正月初八,我那天剛剛升任協律都尉。本來我隻是一個協律郎,是不需要出這麼重的禮的,幾百錢就行了。”
“你做協律郎幾年了?”
“五年。”
“做五年協律郎,升任協律都尉,快還是慢?”
鐘泰苦笑。“這個不好說。協律郎是個清職,很多時候就是個過渡,真正通曉音律的沒幾個。有做幾個月就調任他職的,也有一做就是十幾年,甚至就此終老的。”
“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