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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中,曹苗先去看了曹誌。
曹誌的傷口結了痂,但是還不能下地,趴在涼榻上還不忘看書。看到曹苗進來,他撐起上身打招呼。曹苗在他身邊坐下,低頭看了一眼。
“什麼書?”
“莊子。”
“看這玩意乾啥,你也想和他一樣借米下鍋?”曹苗腳一抬,將放在地上的書踢飛。
曹誌心疼得直咧嘴,卻不敢反駁,嚅嚅地應了一聲。
曹苗招手,讓人將那二十匹蜀錦取來,擺在曹誌麵前。“你把這些收起來,給你阿母做幾身衣裳。如果能留在京師,你阿母以後需要經常與貴人們來往,沒幾身好衣裳太掉價了。”
曹誌嚅嚅地說道:“父王……不喜歡這些。”
“我知道他不喜歡,我也不喜歡,但是宮裡那位喜歡。你們表現得太儉樸,他會怎麼想?”
曹誌“哦”了一聲,點點頭。曹叡處處學武皇帝,與文皇帝不同,可是有一點和文皇帝很相似,貪圖享受,好奢靡之物。曹植則完全和武皇帝一樣,除了貪杯好酒,不怎麼講究吃穿,很隨性,甚至有些不修邊幅。前幾年生活那麼艱苦,他也不怎麼在乎。
“另外,你傷好之後,想辦法和甄氏子弟搞好關係,最好能娶個甄家的女兒。”
曹誌不解。“兄長還沒成親……”
曹苗抬手拍了他一下。“我說什麼,你就照辦,哪來那麼多問題?”
“哦。”曹誌摸摸腦袋,陪著假笑。
“父王在府裡嗎?我找他商量點事。孫邕被抓了,這是衝著我們來的,我們不能不管。”
聽說孫邕被抓了,曹誌也很著急。“父王不在府裡,一大早就被召進宮裡去了,好像是有什麼急事。阿兄,孫府君可是幫過我們的,我們一定要救他。”
“救當然要救,可是怎麼救,有講究。”曹苗沉吟道:“說不定,有人就等著我們去救,好把我們扯進去,一網打儘。允恭,今天我去劫了鐘泰,這謠言的背後有大文章,我們要小心些。”
“什麼樣的大文章?”
曹苗把與鐘泰接觸的經過說了一遍。他沒有指望曹誌能幫他出什麼主意,這件事隻能和曹植商量,但他希望曹誌了解一些,不要整天相信書裡說的那些。政治是很黑暗的,聖人教誨遠遠不夠。
曹誌聽完,臉都白了。他看著眼前這些錦,幾次欲言又止。
“乾什麼?想讓我還回去?”曹苗一眼就看破了曹誌的心思。這個弟弟很像父親曹植,很天真,讀書讀傻了的那種。“他傳播謠言,誣陷父王,不需要付出代價?他姊姊是灌均的夫人,本來就有連帶責任。等我搞死灌均,她成了官奴婢,到時候什麼債都不用還了。你要是心疼,帶回來侍候你,慢慢疼。”
曹誌乖巧的閉上了嘴巴。他相信,曹苗真乾得出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