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奴咬了咬牙,再次踢馬加速。
張威也開始加速,依然單手提槍。直到馬頭相錯,他才提起長槍,後發先至,一槍洞穿騎奴的胸甲。
“撲通!”騎奴落馬,在地上掙紮了兩下,便不動了。
鮮血汩汩而出,染紅了路邊的野草。
張威沒有回頭看。他緩緩勒住坐騎,低下頭,看著手中的鐵槍,看著鮮血沿著雪亮的槍脊滑落,輕輕地籲了一口氣,神情落寞。
——
半個時辰後,曹苗追上了張威。
看著地上的三具屍體,曹苗讚了一聲。“以一敵三,還能全勝,孝孺,難怪你在羊市能打出名聲。”
提前趕到的朱大吧唧著嘴。“王子,張頭兒沒用過這杆槍。他是憑一雙拳頭打遍羊市的。”
曹苗很驚訝。“是嗎?哪天我們試試手。”
張威連連搖手。“王子彆聽朱大亂說。我能在羊市藏身,是兄弟們給麵子,點到為止。真要以命相搏,我就算有八條命,也不可能活著走出羊市。”
曹苗哈哈一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王機向東去了?”
張威說道:“洛陽典農都尉的真正治所在滎陽以東。夏侯都尉上任伊始,急於整頓洛陽附近的士家,還顧及不到那裡。王機想必是打算到那裡投奔故舊,隱匿一段時間,等風波過去再回來。”
曹苗輕笑了兩聲,充滿不屑。他理解王機的想法。曹休大敗,東南震動,曹叡暫時無力顧及他們之間的私人恩怨,更不會在這麼敏感的時候去刺激兗州刺史王昶。就算他想問,相關部門也會以證據不足為由推托。過一段時間,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最多下文書通輯刺客龍樓,總之不會扯到王機本人。
他如果真的死了,也是白死。就算父親曹植想為他報仇,也找不到正當的理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真要等上十年,曹植本人還在不在,都沒人敢說。
可惜,我不是君子,我是小人。我不僅是小人,我還是瘋子。
小人報仇,從早到晚。瘋子報仇,皇帝來了照樣砍。
“追,讓王機看不到明天的太陽。”曹苗喝道。
青桃提醒道:“王子,王機身邊有擅長騎射的騎奴,還是披上甲吧。”
“你們披甲,我不用。”曹苗拒絕了青桃的提議。他不是自以為主角光環罩體,刀槍不入,而是擔心披甲會影響靈活性。一套鐵甲重達十幾公斤,他自問做不到披著鐵甲還能行動自如。
他與張威等人不同。張威等人的武藝是戰場武藝,力量和時機的把握是最重要的因素,對靈活性的要求反而不是很高。生死勝負就是一瞬間,不會有變招換式的可能。他的武藝是遊場武藝,適合私鬥,喪失了靈活性就等於自廢武功。
“這太危險了。流矢可不長眼,萬一傷了王子……”
“我有阿虎。”曹苗拍拍阿虎的肩膀。阿虎這幾個月發育得很快,已經和他差不多高,將來長到八尺以上應該不問題。經過強化訓練,他的力量增長驚人,一麵加厚的步卒巨楯在他手裡和騎兵小盾一樣輕巧。
張威沒有再勸。“阿虎,王子的安危就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