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懿還沒說話,荀霬急了。自從謠言出來之後,他的嫌疑最大,他是百口難辯。眼不見,心不煩,也就罷了,現在曹苗當麵提及這個話題,他不能不解釋兩句。
“允良,你想多了吧。”
“我怎麼想多了?”曹苗轉頭看著荀霬,眼神警惕。“子揚,你臉色這麼差,是病了,還是心虛?”
荀霬一時語塞,臉瞬間漲得通紅。“我何必心虛?又不是我傳的謠。再說了,我從未想過迎娶太尉之女,你娶不娶太尉之女,與我何乾?”
曹苗追問道:“你所說的不想,是不敢想,還是不願想?”
荀霬心思機敏,立刻意識到這句話裡有坑,不能輕易答複。他盯著曹苗看了片刻,冷笑道:“允良,我願以先祖、先父之名起誓,與謠言沒有半點乾係。我也是被謠言連累的人,這幾日逢人便說,說得口乾舌燥,疲憊不堪。”
曹苗盯著荀霬,一言不發,眼睛一眨也不眨。荀霬被他看得不安,訥訥的閉上了嘴巴。“允良,我說的是真話,真不是我造的謠……”
“但是你知道是誰造謠。”曹苗緩緩站了起來,神色猙獰。他先將衣擺掖進腰帶,又擼起袖子,向荀霬逼了過去。“說,是誰造謠?”
“我……我怎麼知道?”荀霬額頭冒出了汗,本能地向後避。
他雖然不知道具體是誰造謠,但他能猜得到與宮裡有關。消息最初就是從宮裡傳出來的。他後來也猜到了,有人不希望他向太尉府求婚,故意逼他表態。
可是這樣的話,他不能告訴曹苗,尤其是當著司馬懿的麵。
“就算不是你,也是你的同夥,對吧?”曹苗撲了上來,一手揪住荀霬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一手握拳,高高舉起,圓睜雙目,咬牙切齒的說道:“你說不說?不說,可彆怪我不客氣。我一個病人,好容易有個中意的女子,你們非要從中作梗,還有沒有人性?”
“我……”荀霬嚇壞了。他從來沒遇到過曹苗這樣的對手,一言不合就動粗。“我真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曹苗冷笑道:“你剛才也說了,你也是受害者。既然是受害者,豈有不恨的。可是你有半點恨意嗎?被人造謠中傷,卻不生恨,這能說明什麼?你肯定知道是誰,要麼是不想惹,要麼是不敢惹。不管是不想惹,還是不敢惹,總之你都知道他是誰。快說,究竟是哪個渾蛋,敢造我的謠?”
荀霬是真的嚇壞了,手足無措。隨他前來的郎官見狀,紛紛擁上前去,一邊喊首“鄉公息怒”,一邊去掰曹苗的手,想將荀霬解救出來。曹苗不管不顧,用力掙紮,混亂中,飛起一腳,將其中一人踹倒。那人猝不及防,踉踉蹌蹌的摔了出去,一下子撲進司馬懿懷中,將司馬懿撞倒在地。
見形勢不對,司馬懿已經知道不妙,起身想走,卻還是慢了一步,被郎官撲倒在地,腹部傷口撕裂,痛得他唉喲一聲,差點背過去氣。
一直在一旁觀戰的曹纂聽到司馬懿的慘叫,頓時反應過來,如猛虎一般衝到曹苗身邊,抓起一個郎官就向司馬懿扔去,一邊扔一邊喊:“子揚,你倒是快說啊,都是親戚,你怎麼能做這樣的事……”
他天生神力,那些郎官根本抵擋不住,一個接一個地被扔到司馬懿身上。
堂上一片大亂。司馬懿連喊救命都來不及,被死死地壓在最下麵,鮮血從傷口處湧出,迅速浸濕了纏在腰間的白布。
原先的傷重不重已經不重要了,現在肯定是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