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師不由自主的咬緊了牙齒。
他當日與曹纂對陣,雖說勝負隻有一瞬,他卻認出了曹纂。此刻仇人見麵,份外眼紅,他恨不得咬死曹纂,卻沒有一絲力氣,還要笑臉相迎,比殺了他還難受。
“子元,傷好些了嗎?”曹苗在榻前坐下,關切的問道。
司馬師強迫自己不去看曹纂那張可惡的臉,垂下眼皮,強笑道:“多謝允良關心。我這傷……就算好了,也是個廢人。”
曹苗皺起眉,一臉的不敢置信。“怎麼會?不是說皮肉傷嗎?”
司馬師心如刀割,痛得說不出話來,夏侯徽也傷心欲泣。司馬師剛剛弱冠,正是大好青春,卻受了這樣的傷,這輩子算是廢了。一念及此,他們就恨曹纂入骨。這事雖因曹苗而起,卻與曹苗沒有直接關係,怨不著曹苗。要怨,也隻能怨曹纂,怨曹纂的父親——大司馬曹休。
這個仇沒有解,也解不了,隻會越結越深。
過了好半天,司馬師才勉強平複心情。“武藝不精,咎由自取,讓允良見笑了。”
“噗!”曹苗笑出聲來。
司馬師上、夏侯徽愕然,就連曹纂都沒想到曹苗真會笑,三人六目,齊唰唰地看向曹苗。司馬師臉龐抽搐,夏侯徽也沉下了臉,正準備出聲喝斥,卻見曹苗臉上在笑,眼淚卻湧了出來。他握住司馬師的手,輕輕拍了拍。
“子元,你能這麼想,我很意外,也很高興。”他掏出手絹,抹了一下眼淚。“當初我摔倒你時,我就很意外。你有這麼強壯的身體,卻被我摔倒,這武藝實在是稀鬆得很。估計平時也沒機會與人動手,家中部曲都讓著你,你還真以是為自己武藝高超。如今能自承不足,可喜可賀。”
司馬師、夏侯徽互相看看,不知說什麼才好。曹苗的神情看起來不像說笑,可是這話聽著這麼不舒服?都這時候了,你還跟我講做人的道理?你是真傻還是裝傻?
曹苗收起笑容,盯著司馬師看了又看,有些怯怯地問道:“子元,你是真的……不行了?”
司馬師的氣息粗得起來,眼睛開始充血。夏侯徽見狀,連忙上前一步,準備趕曹苗出去。這人什麼毛病,故意的嗎?就當她伸出手,搭在曹苗肩頭,準備推他出去的時候,曹苗伸手按住了她的手。
“媛容,你聽我說。”
“你還想說什麼?”夏侯徽咬著牙,低吼道,像是要吃人的雌獸。
“你聽說過還陽嗎?”
夏侯徽黛眉緊皺,不知曹苗在說什麼,司馬師卻聽得分明,一時激動,坐了起來。“允良,你說什麼?”
“你知道欒巴嗎?”
夏侯徽也反應過來了。夫妻二人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異口同聲的說道:“允良,你知道還陽仙術?”
曹苗神情驚愕,眼珠來回亂轉。“你們這是……”
司馬師聲音顫抖。“允良,你若真有還陽仙術,還請不吝相告。不管你提什麼要求,我……我都可以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