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傳言,並無確證。”
“先有夏侯玄,後有夏侯績,看來天子心意已決,要延續武皇帝時宗室統兵的習慣。”
鐘毓點頭道:“父親所言甚是。兒以為,曹苗造謠,汙父親清名,很可能是為此張目。畢竟在司馬懿放棄兵權之後,在軍中影響最深的人莫過於父親。”
鐘繇冷笑了兩聲。“你去看過司馬懿了?”
“是,他的確傷得很重,起不了身。”
鐘繇點點頭。他知道鐘毓去拜訪司馬懿時,是跟著常林去的。常林雖素無門戶,卻是司馬懿的同鄉,又年長幾歲,司馬懿為了表現自己尊老敬賢,對常林格外禮敬。在常林麵前,他是不能掩飾的。
他是怎麼受的傷,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司馬懿閉門養傷,不能聽命行事了。
“稚叔,你先回洛陽,將曹苗所言彙報天子。”
“父親?”
鐘繇抬起手,輕輕擺了擺。“放心,就算是做樣子,天子也會派人去兗州。到時候,王昶自然會來找我。既然司馬懿不肯出力,那我隻好另選他人。王昶就很不錯,年輕有為,野心勃勃,又與曹苗與血仇。”
鐘毓點點頭。他明白了鐘繇的意思。比起老奸巨猾的司馬懿,年輕的王昶更容易操控。在曹苗說出王機的名字時,他就知道該怎麼做了。他隻是沒想到鐘繇會利用天子詔書來向王昶施壓。
不得不說,這樣做更有效果。
鐘毓嘴角挑起一抹冷笑。曹苗自以為將責任推到王機身上就沒事,孰不知是惹上了更大的麻煩。
——
三天轉瞬即過,曹肇、曹纂沒能從鐘泰口中得到任何消息。
曹苗說,不能打死,不能致殘,算是為鐘泰的性命設下了防線。但他沒說不能打。這三天,為了拷問出消息,曹肇負責動口,曹纂負責動手,鐘泰還是吃了不少苦頭,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好肉。
站在遍體鱗傷的鐘泰麵前,曹苗多少有些意外。“沒想到你能堅持下來。”曹苗說道。
“窮途末路,隻能向絕處求生。”鐘泰啞著嗓子,臉上卻露出欣慰的笑容。“況且,就算我肯招,他們也不會信。既然如此,何必自取其辱,被鄉公看輕?”
曹苗笑了,帶著幾分得意。鐘泰是個聰明人,至少比曹肇聰明。他知道什麼時候該怎麼做。
“你說什麼呢?為什麼你招了,我們也不信?”曹纂氣急敗壞的吼道。
曹苗擺擺手,青桃將盒子遞了過去。曹纂連忙取出鑰匙,打開盒子,取出那片竹簡,看了一眼,便愣住了。他盯著曹苗看了又看,咂了咂嘴。
“允良,你這……太損了。”
曹肇接過竹簡,嘴角抽了抽。“計是好計,隻是有取巧之嫌,勝之不武。允良,聽說你拷問之術高明,能讓我見識一下嗎?”
曹苗點點頭,笑容燦爛。他有些興奮地搓搓手。“我們拷問誰呢?就你吧,海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