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戲正上演。
“篤篤,篤篤。”敲門聲響起,又急又重。
曹苗有些意外。他本來以艙門會被人一腳踹開。看來這西施舫的背景果然不俗,即使是孫夫人的手下到這裡也要收斂些。
曹苗給阿虎、如畫使了個眼色。阿虎走到門前,大聲問道:“敢問門外是哪位貴客?”
時諾的聲音在外麵響起。“曹君,孫夫人駕到,請開門一見。”
曹苗更加意外,孫夫人居然親自趕來了?他不緊不慢地說道:“原來是夫人駕到,死罪死罪。請稍候,容我更衣……”
“不必多禮!”隨著一聲冷喝,艙門被人踹開,孫夫人在時諾的陪同下,緩緩走了進來。門外,時沙帶著至少二十名甲士,守住了頂層的幾個出口。甲胄、武器閃著寒光,讓人不寒而栗。
阿虎攔在門口,一動不動。艙門被人踹開時,他也沒動,隻是用手臂護住了麵門,任憑艙門在他身上撞碎。經過大半年的捶打,他的橫練功夫小成,這點撞擊對他來說和搔癢沒什麼區彆。
孫夫人走到阿虎麵前,見阿虎攔著不讓,眉頭微微蹙起。她的目光越過阿虎的肩膀,看向曹苗,一言不發。精致的妝容掩飾不住英氣和怒意,整個人像一柄出鞘的利刃,充滿危險的氣息。
曹苗尷尬地笑笑,起身行禮。“阿虎,不得無禮,退下。”
“喏。”阿虎轉身,讓開了正麵。
孫夫人又向前走了一趟,與曹苗麵對麵,淡淡地說道:“鄉公衣著整齊,想來是早有準備。”
曹苗知道她是說他剛才要更衣虛偽,卻麵不改色。“夫人誤會了,此更衣不是彼更衣。我內急,能不能請夫人……”
孫夫人愕然。她目不轉睛地盯著曹苗,曹苗神情尷尬,卻無讓步之意。兩人對峙了片刻,曹苗的臉越來越扭曲,一副馬上就要憋不住的模樣。孫夫人無奈,隻得先開了口。
“我問幾句話就走。”
“那就煩請夫人快點問。”曹苗窘迫地指指肚子,又指指牆角的恭桶。
孫夫人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跟著曹苗的手指移向牆角,隨即又覺得不妥,連忙收了回來。她氣得胸膛起伏,卻不便發作。她不請自來,又遇上這麼一個尷尬的事,就算把曹苗拖出去打一頓又能如何?萬一弄得臭氣薰天,曹苗固然丟臉,她也臉上無光。
她想了想,還是向後退了兩步,出了艙門。她有很多事要問曹苗,不是幾句話就能解決的。與其中途而廢,不如等曹苗解決了再說。
曹苗見狀,感激不儘,連聲稱謝,捂著肚子,鑽到牆角的布簾之後。
阿虎關上了艙門。奈何孫夫人剛剛那一腳力道十足,艙門碎了一半。孫夫人雖然站在門外,還是能看到牆角的動靜,臉頰不由自主的一陣抽搐,轉身走開。
曹苗坐在恭桶上,隔著布簾,看到門外的孫夫人離開,險些笑出聲來。
孫家的基因真是好,孫夫人不僅相貌英氣,近四十歲的人了,皮膚還是那麼緊致,身材還是這麼有料,絲毫不輸不到二十的孫大虎。
隻是這脾氣,怕是更年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