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苗蒙住了眼睛,隻憑手指感覺,便能感覺到孫夫人的身體狀況著實不佳,僅是手指觸及之處,就有好幾個硬塊。
“怎麼會有這麼多傷?”曹苗皺著眉,輕聲說道。
“都是陳年舊傷。”孫夫人的聲音更低。
“你要抓緊時間調理,要不然再過幾年,會讓你痛不欲生。”
孫夫人沉默不語,隻是嘴角多了一些自嘲。不用再過幾年,她現在已經被舊傷折磨得痛不欲生。
“彆動。”曹苗找到了傷處,確定是脫臼,好在不是很嚴重,正常情況下推進去即可。隻不過孫夫人的身體舊傷嚴重,他也沒什麼把握。“可能會有點疼。”
“嗯。”孫夫人低低的應了一聲。
曹苗又確認了一次,抓住孫夫人的胳膊,輕輕一推。
“啪!”一聲輕響,孫夫人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她剛要起身,曹苗又道:“你不要急著動,緩一緩勁,然後試一下,防止再脫出來。”她愣了一下,還是依言趴好。
曹苗的手指在關節處來回摸了兩回,遲疑地開了口。“夫人?”
“什麼事?”
“如果你能相信我,我可以幫你檢查一下其他地方。”他解釋道:“如果我猜得不錯,你可能還有其他傷,可能比肩膀的傷更重。”
孫夫人沒吭聲。她知道自己還有其他的傷,吸氣都有些疼。可是要不要讓曹苗檢查,這是個問題。不管怎麼說,曹苗畢竟是男子,而且是孫魯班相中的夫婿。
“醫者眼中無男女。我雖然不是真正的醫者,卻也知道輕重,有廉恥。”
“你有廉恥?”孫夫人忍不住哼了一聲:“堂堂王子,裝瘋賣傻,你還好意思說廉恥?”
曹苗繃著臉,一言不發。等了片刻,見孫夫人沒有起身的意思,他才挪動手指,先檢查孫夫人的脊柱,從頸後開始,一路往下。
孫夫人伏在曹苗腿上,臉紅得發燙,身體也不由自主的顫抖,皮膚上泛起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長這麼大,她還是第一次接受這樣的檢查,為她檢查的也不是醫匠,而一個年輕男子。
理智告訴她不可以這樣,她應該拒絕曹苗,起身穿好衣服,走出去。
可是身體卻沒有一絲力氣,甚至有些慵懶,宛如春睡之後,伸個懶腰,明明醒了,卻不想起,賴在母親懷中,期望這份溫馨永存。
這是什麼時候的記憶?似曾相識,卻又那麼遙遠。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我這是怎麼了?她腦子裡一片空白,所有的知覺都漸漸消失,隻剩下一點意識,跟著曹苗的手緩緩移動。
不知不覺的,她的身體放鬆下來,臉上的糾結也慢慢散去,化作一片雲霞,嘴角微微挑起一抹淺笑。
她睡著了,伏在曹苗腿上,發出輕微的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