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書捧著茶走了出來。曹苗連忙上前接住,責備道:“你的傷還沒好,怎麼又亂動?有什麼事,讓彆人做就是了,千萬不能累著。”
諸葛恪看了知書兩眼,眼前一亮,若有所思。
出了大營,諸葛恪上了車,走了不過兩三百步,轉過彎,便看到陸仁的車停在一旁。他微微一笑,命人停車,兩輛馬車比肩而立,車窗相對,陸仁正坐在車上,靜靜地看著他。
諸葛恪轉身,向陸仁拱手致意。
陸仁欠身還禮。“左輔見到曹苗了?”
“見到了。”
“說了些什麼?”
“人多眼雜,倒也沒說什麼要緊話。”諸葛恪不緊不慢地說道:“輔國將軍可有什麼話要帶給太子?”
“倒也沒什麼要緊話。”陸仁還了一句。“輔國將軍隻是希望太子多讀經傳,磨煉身心,體察聖人之意,不忘忠孝為本。諸君體恤至尊之意,以正道輔弼儲君,克已複禮。”
“受教。”諸葛恪拱手再拜。“陸君請。”
陸仁也沒客氣,先走一步。
等陸仁走遠了,諸葛恪才命車夫重新起動,趕回東宮。回到東宮之後,他顧不得休息,立刻請見。孫登正等著他,顧譚也在,諸葛恪將經過說了一遍,包括與陸仁的見麵,事無巨細。
孫登聽完,沉吟道:“子默,你的看法呢?”
顧譚輕笑一聲。“聽這意思,這曹苗怕是有什麼把柄落在了孫都督手中,不得不受孫都督指派。孫都督向來以孤臣自居,唯至尊之命是從,這曹苗要做的事,或許也是至尊之意。”
孫登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他就是有這樣的擔心。能決定他命運的人隻有一個,就是他的父王孫權。孫夫人也好,曹苗也罷,都不過是孫權的工具,所有的衝突,最後都是他們父子的衝突。
他們之間的分歧,從長遠看,是治國之策之爭,孫權尚法,他尚儒。從眼前看,是後位之爭,孫權意在步夫人,他則一心希望養母徐夫人能成為皇後。
孫權有意讓曹苗尚公主,自然是拉攏曹苗的意思。曹苗應該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才要提前打個招呼,表達夾在他們父子之間的無奈。
“不過,曹苗非等閒之輩,他不會任人擺布,就看我們能不能找到破綻。”顧譚微微一笑。“有件事,或許可以作為轉機。”
“什麼事?”孫登問道。
“殿下,曹苗去國千裡,舉目無親,殿下何不請烏程侯出麵,邀請曹苗,以全親親之意。明日上巳,烏程侯府照例會有花舫出遊,殿下按例也要去拜見。屆時巧遇曹苗,豈不名正言順。”
孫登欣然同意,看向諸葛恪。諸葛恪撫掌而笑。“子默所言甚是,我也有此意,隻是不及子默敏捷。除此之外,我還想到了一件事,或許可以一舉三得。”
“什麼事,竟能一舉三得?”顧譚不以為然。
諸葛恪看向孫登。“殿下還記得長堤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