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接應她離開的是太子孫登的座艦,他們通過桅杆上的燈傳遞消息,她用一個僅能容身的小船借著夜色泅渡,瞞過了監視的解煩兵。孫登的座艦將她帶著解煩營的包圍圈,然後就走了。艦上有什麼人,她一概不知,孫登的座艦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她也不清楚。
事實上,她甚至不知道那是太子孫登的座艦。
青草市隻是她的藏身之所,她本來打算再找機會伏擊,沒想到孫夫人這麼快就殺上了門,措手不及,連準備好的魏軍俘虜都不在身邊。倉促之下,隻能用發動青草市的流寇圍攻,希望能以人數優勢殺死孫夫人和曹苗,等待增援。
油料就在江邊的幾艘船上。為了安全起見,船分散在附近的蘆葦蕩裡,要召集起來,也需要一點時間。因為人數有絕對優勢,她倒沒打算將油料運來,進行火攻。
聽到這個消息,曹苗鬆了一口氣。沒有火攻,這條命算是保住了。
沒到半個時辰,援兵就到了,孫魯班帶隊。在他們趕到之前,望樓下的人已經散了不少,看到解煩營的戰旗,剩下的人作鳥獸散,一場聲勢浩大的攻擊轉眼間化為烏有。
看著這些人的反應,曹苗明白了孫夫人為什麼沉得住氣。她和這些人打交道二十年了,對這些人有多大本事一清二楚,知道在全大娘就擒的情況下,這些人翻不起什麼浪。
審訊完畢,孫夫人割斷了全大娘的脖子。“回營!”她扔下弓,轉身下樓。
曹苗看看還掛在望樓外麵的全大娘,一時沒明白孫夫人的意思。他跟著下樓,追上孫夫人,回頭指指望樓上滴血的屍體。
“這……就完了?”
“完了。”孫夫人頭也不回,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這案子……結了?”
“結了。”
“這叫什麼事?”曹苗叫了起來。
孫夫人猛地停住,打量著曹苗。“你說這是什麼事?你剛才聽得很清楚,你說怎麼辦?是繼續查全琮,還是查太子?你有什麼證據能咬死他們?”
看著杏眼圓睜,粉臉通紅,怒氣值暴漲的孫夫人,曹苗咂咂嘴。“你彆發火嘛,我就是……問問,問問。”他陪著笑,拍拍自己的身體。“你看,我又沒受傷,連寒毛都沒少一根,查不查的,無所謂啦。”
孫夫人嚅了嚅嘴,氣得說不出話,一跺腳,轉身走了。
孫魯班湊了過來,低聲問道:“你又做什麼了,姑姑氣成這樣?”
曹苗眨眨眼睛,心中暗爽。孫夫人火氣越大,說明她越不爽,這件事可以暫時壓下去,卻不能一直壓下去,就和瘡一樣,遲早要化膿的。
全琮也好,孫登也罷,都已經上了孫夫人的黑名單。
孫登這太子還能做幾天?
“沒有,我哪敢惹她。”曹苗歎了一口氣,摸摸頭,一副後怕的模樣。“事不過三,今天差點死了兩次,晚上弄不好還有一次。吳國太危險,我要回洛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