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孫青帶著兩個女衛來到山腳下,看到了曹苗和孫夫人的坐騎,翻身下馬,命女衛在下麵等著,自己走了上來,一邊走一邊大聲喊。
孫夫人挺身而立,應了一聲,向孫青招了招手,又給曹苗遞了個眼神。
曹苗會意而笑。
孫青走了上來,叉著腰,喘著氣。“夫人,你嚇死我們了,還以為你被曹纂挾持了呢。”
孫夫人板著臉。“試馬而已,有什麼大驚小怪的。走吧,回城,還有一堆事要處理呢。”說著,也不理曹苗,大步流星的下了山坡。
曹苗四處看了一眼,跟著下山。等他來到山腳下,孫夫人已經走了,隻剩下孫青和另一個女衛等著。孫青麵色微紅,看向曹苗的眼神也有些異樣。
曹苗裝作沒看見,翻身上馬,向武昌城馳去。
——
葛衡抱著幾艘船模,引著一個中年人,上了飛廬。
曹苗躺在躺椅上,正在享受夏日的悠閒。聽到腳步聲,他轉頭看了一眼,見有生人,便緩緩坐起,拉好衣襟,又穿上外衣。
葛衡來到曹苗麵前,向曹苗介紹。中年人姓衛名溫,字伯良,是吳軍水師將領,麾下有船近百,士卒近三千餘人。衛溫打量了曹苗兩眼,拱手施禮,神情淡淡,有些不以為然。
曹苗笑笑,命人取瓜果招待衛溫和葛衡。雖說他們沒說具體的來意,他卻清楚與樓船改造有關。如果他記得不錯,這個衛溫是最早有明確記載到達台灣的大陸人,他的一次失敗航行標誌著華夏民族對台灣島的明確統治,在後世屢屢被人提及。
衛溫坐下,一言不發。葛衡有些氣短,訕訕地笑著。他剛要說話,曹苗便抬手打斷了他,轉向衛溫。
“衛將軍有意出海?”
衛溫微微點頭。“大吳承天命,理當威加海外。溫雖不才,受至尊之命,將出海宣示天命。”
“衛將軍統領水師多少年了?”
衛溫不緊不慢地說道:“蒙至尊不棄,自建安五年起便隨至尊征伐,於今近三十年矣。”
“征戰三十年,想必將軍對戰船了如指掌了?”
“了如指掌不管說,略知一二吧。”
“那以將軍之見,出海最大的問題是什麼?”
提到具體的問題,衛溫的表情嚴肅起來。“出海隻能用大船,船小了,所載物品有限,無法滿足長時間航行的需要。可是船又不能太大,海上風高浪急,船太大了,人力難以操縱,有傾覆之險。”
他打量著曹苗,嘴角顫了顫。“聽說鄉公有計,溫特地趕來請教。”
“可是你並不相信。”曹苗無聲地笑了起來。“你覺得我既年輕,又沒有操舟行船的經驗,更沒有在船官一日。所言所議,都不過是嘩眾取寵,異想天開,根本無法應用,對吧?”
衛溫詫異地看了曹苗兩眼,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溫孤陋寡聞,見識有限,的確沒聽說過曹君造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