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禮輝摸了摸下巴,“陳萬生托我打聽的,說是為了他家二弟。”
“他二弟長得咋樣?”
老大問。
“比陳萬生的外表差一點,但丟在人群中也是能看的那種。”
趙禮輝明白陳萬生打的什麼主意了,這是要踩著自己弟弟擁有人際關係啊。
就是不知道那位金姐看不看得上陳萬辰了。
陳萬生下班的時候來找趙禮輝,從趙禮輝那知道金姐喜歡什麼樣的男同誌後,在心裡掂量著他家老二有多大的勝算。
很快他就請紅姐拉線,要把老二陳萬辰叫過去跟金姐相看。
可陳萬辰有心眼,自己偷摸去屠宰廠瞅過金姐後,回到家硬是不願意去。
甚至為了躲避相看,還卷起被子回老家躲了起來。
陳萬生要被這小子氣笑了,拍了電報回去,揚言對方要是不聽自己的安排,以後進城就彆找他了。
陳萬辰一個字都沒回,就當不知道。
就在這個時候,沒什麼存在感的陳萬禮站了出來,“大哥,我去。”
隻要能在城裡站穩腳跟,娶個像男人的婆娘算什麼。
陳萬生打量著自己的三弟,除了年紀比他和老二小,其他沒毛病。
他們陳家的孩子就沒有長得醜的!
剛進臘月,陳萬生就樂滋滋地拿著喜帖到趙家遞到趙禮輝的手裡,“我家老三臘月初七結婚,去喝杯喜酒啊。”
趙禮輝一愣,“不是老二去相看的嗎?”
“他沒這個福氣,”陳萬生淡淡道。
趙禮輝聞言嘴角一抽,也接下了喜帖,三姐葉歸秋的丈夫,也就是他和葉歸冬的三姐夫,雖然是肉聯廠的屠戶,但他最開始是從屠宰廠分過去的。
想到這,趙禮輝找了個時間提著東西來到葉歸秋夫婦家裡。
三姐夫笑眯眯地招呼趙禮輝進屋坐,他已經分了房子,所以和葉歸秋住在外麵,房子不大,但收拾得很乾淨整潔。
趙禮輝過來主要是向三姐夫打聽那位金姐的。
三姐夫挑眉,“你等著。”
他起身從抽屜裡拿出一張喜帖放在趙禮輝麵前。
看著上麵的邀請人,趙禮輝有些驚訝,“看來三姐夫和這位金姐關係很不錯嘛。”
“準確地來說,她是我師傅呢,”三姐夫介紹了一下這位金姐,“她十五歲就進屠宰廠了,我在她手裡當的學徒,後來有機會分到肉聯廠去,也是她幫我寫的推薦。”
“這位金姐多大年紀啊?”
趙禮輝好奇地問道。
“今年正好三十,”三姐夫道。
趙禮輝在心裡算了一下陳萬禮的年紀,嗯……比對方小十二歲。
這不是什麼大問題,憑啥男人能找小姑娘,女人就不能找嫩小夥了?
得知他們都有一樣的喜帖,隻是邀請人不同後,三姐夫很爽快地讓趙禮輝那天跟著他一道去喝喜酒。
趙禮輝自然應下。
到了臘月初七,趙禮輝下班後,和葉歸冬一起去跟三姐夫他們會合,然後一道去金姐家喝喜酒。
因為陳萬生他們在城裡沒大院子,所以結婚的場所就選在了金姐家,也不知道金姐怎麼跟陳母商量的,反正陳母對這個兒媳婦滿意得不行。
陳父也被接上來了。
趙禮輝之所以過來,也是因為多個朋友多條路,陳萬生不會莫名其妙地盯上金姐這個人際關係,趙禮輝跟著走就是了。
有三姐夫和三姐在金姐麵前介紹趙禮輝夫婦,金姐對他們的態度非常友善,看著金姐的這高大的個頭,葉歸冬眼裡透了幾分羨慕,看得金姐哈哈大笑。
“不覺得我像個男人嗎?”
“誰也沒規定女人不能長得這麼高大,”葉歸冬抬起自己的胳膊看了看,“我就像長得壯實一些。”
“那就多吃點飯,”趙禮輝說,“肉更要都吃,回去就跟娘說把生活質量再提高一點。”
往家裡多交幾塊生活費和補貼票就是了。
他們現在手裡也不缺錢和票。
聽趙禮輝這麼說,金姐看他們的眼神更加柔和,去下一桌敬酒時,還讓趙禮輝夫婦得空後常來家裡坐坐。
陳萬生沒想到趙禮輝和金姐中間還有個姐夫做紐帶。
看到他們互動後,陳萬生側頭對孫寶珠道,“我就說搭上金姐是對的吧?趙禮輝可不是誰都能看得上的。”
孫寶珠提醒道,“不應該叫金姐,你得叫弟媳婦。”
陳萬生扭頭看向比自己還高幾分的金姐,以及站在金姐旁邊更顯得年紀小的陳萬禮:......
有點叫不出來呢。
陳萬禮和金姐結婚後,很快就沒去乾陳萬生介紹的雜工活兒了,他被金姐安排在家做家庭主夫。
他搬出去後,陳母一個人住小偏屋,彆提多舒坦,想到老二工作還沒著落,於是又寫信把陳萬辰叫了上來。
孫寶珠在金姐身上吃到了甜頭,於是把目光放在了紡織廠的單身姑娘身上,想給陳萬辰介紹個對象,卻被陳萬生攔住了,“我心裡有人選,你彆管就是了。”
此時孫寶珠正在醃製金姐送過來的大肥兔子,聞言笑了笑,“行,那就聽你的。”
向婉茹站在堂屋門後聽到這話後眯起眼。
臘八是葉歸冬的生辰,今年趙禮輝給對方買了一個銀鐲子,鐲子裡麵是他自己加工刻上去的心經,寓意也非常好,葉歸冬非常喜歡。
除此之外,趙禮輝還給對方織了一頂貓耳朵的毛線帽,可愛又暖和。
葉歸冬第二天就戴著那頂帽子去上班了。
潘哥看了好幾眼,林姐更是上手摸了摸,“你說你男人手咋這麼巧呢?”
點點在旁邊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它就生了一個崽,最後被吳嬸子抱回家養著了。
最近趙禮輝夫婦對它看得很嚴,點點周圍都沒有出現過“心懷不軌”的狗子。
“是啊,他的手一向很巧。”
葉歸冬笑眯眯地摸了摸垂在脖子邊的墜子,“戴上這個,後腦勺都不覺得涼了。”
她這幾天小日子到了,後腦勺時不時就一抽一抽地疼,葉爸爸幫她看過後,隻說她是穿少了。
可陳翠芳剛給他們一人做了一件棉衣,用的是眼下供銷社最好的棉花,怎麼會穿得少?
有了這頂帽子,葉歸冬就舒服多了。
潘哥有些發愁地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瓜,他也不知道抽什麼風,十二月底去剃了個光頭,這寒風一吹,冷得他直打哆嗦。
“潘哥,你也去買頂帽子戴上唄。”
林姐瞧見後笑道。
“我這天天都在供銷社待著,白天晚上都有火爐燒著,隻要不出門就不會冷。”
潘哥話音剛落,就有送貨的人在外麵高聲喊了,“同心巷供銷社的人出來卸貨!”
三人趕忙出去搬東西了。
這邊容師傅趁著休息的時間來到趙禮輝車間,把人拉到門外小聲嘀咕。
“你讓我打聽的那人,或許馬上就要成為屠宰廠的副廠長了。”
趙禮輝聞言愣了一下,“屠宰廠的副廠長要下了?”
“說是得了什麼癌,做了大手術後,身體堅持不住,所以準備退下去,”容師傅摸了摸下巴,“我都是找了個內部人員才知道這事兒的,你說陳萬生是怎麼知道的?”
趙禮輝搖頭,“難怪他把弟弟推出去結這門親事。”
有個屠宰廠副廠長的弟妹以及兒媳婦,難怪陳萬生母子對這門親事熱情得很。
不過想到金姐那個人,她也算是老油條了,怎麼可能看不出陳萬生母子對自己的算計,隻不過她瞧上了年輕聽話的陳萬禮。
但金姐也知道陳萬禮沒有表麵看上去那樣聽話,所以沒給對方找更好的工作,而是把人拘在家裡當家庭主夫。
“誰是貓誰是魚還一定呢。”
趙禮輝笑道。,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