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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飯後,一家人各自分工,洗碗擦桌掃地,然後坐在堂屋裡,在並不是那麼明亮的燈光下聊天。

“今天,我們廠裡發生了一件大事,”趙大根在兒子找到好工作的喜悅中回過神後,開始說起廠裡今天發生的事,他麵色嚴肅,語氣中也充滿了厭惡,“廠裡的陳副廠長,被人舉報收受賄賂,現在已經被帶走檢查了。”

趙禮輝對這件事並不意外,但麵上還是適時地展露出幾分驚訝。

因為原文中,孫寶珠之所以“再”請原主“讓”出機械廠的工作機會,就是因為男主陳萬生的表叔陳副廠長出了事。

加上陳萬生是走他表叔的關係進的紡織廠,所以在陳副廠長出事後,陳萬生也被辭退了,即便他能力不錯,可廠長又不是吃乾飯的,有這個機會清除陳副廠長的人,他自然不會放過。

“他都是副廠長了,怎麼還做這種事兒?真是不知足啊!都快退休的人了,”陳翠芳皺著眉頭輕斥了幾句,她是個老實本分的人,最見不得那種以權謀私的混賬。

“誰說不是呢!今天咱們廠好多人都不敢相信,這陳副廠長平日裡多溫和公正的一個人啊,”趙大根還舉例說明,“就說去年年會的時候,老王應該分得的獎金是三十八塊五毛六分錢,可他到手隻有三十六塊,還不等老王想該認了還是該去找陳副廠長說明時,陳副廠長就親自到我們部門,把該補的獎金給老王補上了!”

就因為這件事,趙大根對陳副廠長的為人很讚賞。

可誰知道這人現在翻了個大車。

“這就叫知人知麵不知心,”趙禮輝跟著接話,“不過像他這種被帶走調查的,基本上就是定了罪,我看副廠長的位置不但保不了,走他關係進紡織廠的工人多半也會被找理由辭退。”

趙大根點頭,“這話說得在理,看來這段時間我們廠不太平咯。”

“那有真本事的也不能留下來?”

陳翠芳問。

“那也要看他對廠裡的貢獻有多大,工齡又是多少年,”趙大根摸了摸下巴想起一個人,“那個陳小會計才進廠兩個月不到,多半要跟著走人了。”

“那個陳萬生?”

陳翠芳很記得這個人,畢竟孫寶珠就是想用討好對方的東西,來攏和自己的兒子。

“對,”趙大根點頭,端起搪瓷杯喝了口溫茶,這茶是趙禮生從鄉下寄過來的,他們生產隊出茶多,知道老爹喜歡這一口,所以每隔一段時間,對方就會寄一些茶回來。

“隻要有本事,去哪裡都能找到工作,不過有他表叔這檔子事,恐怕不容易。”

趙禮輝說。

“咿,”趙大根看過來,“你怎麼知道陳副廠長是陳萬生的表叔?”

趙禮輝望著屋頂不說話。

陳翠芳瞪了他側臉一眼,“肯定是從孫寶珠那知道的唄!”

趙禮輝傻笑不回話,又被趙大根瞪了一眼。

“既然有了對象,以後離孫家就遠一點,這次陳副廠長出事,老孫估計也會受到牽連。”

“這話怎麼說?”

陳翠芳和趙禮輝都看過去。

趙大根放下搪瓷杯,壓低聲音,“老孫和陳副廠長的關係不錯,私下裡往來也多,逢年過節的時候,老孫沒少往陳副廠長那邊送禮,廠長能放過老孫?就算不辭退他,也會找個理由把他降一級。”

母子二人對視一眼,沒有說落井下石的話,不過麵上帶有幾分舒適。

此時孫家的確不平靜。

孫記文鐵青著一張臉坐在堂屋正中間,鼻青臉腫的孫大江跪在他麵前,一個字都不敢說。

胡二娘和孫寶珍坐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

“我讓你彆惹事,彆惹事!你怎麼又和彆人打架了!你是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了嗎?”

孫記文猛地拍桌,嚇得三人渾身一抖。

“是、是對方先挑釁我的,”孫大江隻覺得自己倒黴,在外麵乾完架回來,碰見自己老爹心情不好,不僅沒晚飯吃,還被罰跪,渾身都在疼的孫大江悄咪咪地看向自己的老娘,結果胡二娘撇過頭不看他。

發現孫大江小動作的孫記文氣得直接起身踢了他一腳!

孫大江疼得在地上縮成一團,卻不敢叫出聲,胡二娘見此趕緊上前拉住還想踢他的孫記文,“孩子他爹可不能再踢了!再踢就得進醫院了!”

孫寶珍渾身僵硬站在那依舊不敢動,彆看孫記文在外人麵前文質彬彬的樣子,其實在家裡動起手來,那簡直不把他們當人看。

“你個死丫頭愣著乾什麼!還不把你大哥扶回房間去!”

胡二娘回頭見孫寶珍那沒出息的樣子,狠狠瞪了對方一眼,然後怒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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