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人都洗刷好回到房間準備睡覺時,陳萬生遞給孫寶珠一個本子。
上麵寫:寶珠,你每個月的工資全上交沒有這個必要,就算是還債也要給我們一點喘息不是?轉正後,你的工資是一十五塊錢一個月,咱們每個月還家裡十塊錢,剩下十五塊錢還是捏在自己手裡存下來比較好,萬一有個急事,咱們也不用那麼束手束腳的。
孫寶珠其實也不願意工資全部被孫記文領走,看完後,她抿了抿唇用力點頭,“這個月領工資的時候,我早一點過去,爹要是問起來,我就鬨,哪有親爹親娘為了逼女兒還錢,把工資全部上交的?他們愛麵子,絕對會答應。”
陳萬生露出滿意的笑,又把本子推過去:我相信,他們會理解我們的。
孫寶珠笑著點頭,“好了,休息吧,你也彆太費神,嗓子還沒好呢,好好休息,爭取大合唱的時候大放光彩!”
因為兩人都轉正的事,孫寶珠還是很高興的,很快就睡著了。
她身旁的陳萬生就睜著眼毫無睡意,腦子裡全是方才孫寶珍說的那些話。
所以一開始接近自己,是因為表叔。
和自己談對象,也是因為表叔。
陳萬生又想到有段時間孫寶珠和自己見麵時不冷不熱的,而且一見麵基本在問表叔的事。
或許那段時間她就想和自己分開,隻是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所以沒張口?
再想自己進了機械廠孫家的反應,結婚時孫家一個人沒去他老家,甚至大舅子連麵都沒露,越想,陳萬生就越睡不著……
早上在巷子口碰見陳萬生的趙禮輝嚇一跳,“好家夥,陳同誌昨晚上沒睡好啊?”
這黑眼圈,一看就是沒睡。
陳萬生打了個哈欠,微微點頭。
正好班車來了,陳萬生衝趙禮輝揮了揮手後,便跑向班車。
趙禮輝聳肩,繼續往前跑。
上班上班,積極工作,賺錢養家。
雖然廠裡沒有明確點出害了陳萬生的人是誰,但得知有個部門少了一個人後,大夥兒也都心知肚明了,對於陳萬生這個受害者,同事們也多多照顧他。
原本趙禮輝他們準備十五去釣魚,可發現那天是中秋後,便改了時間,改到月底的休息日去了。
十五那天,趙禮輝他們第五個上台表演,陳翠芳和葉歸冬還有葉媽媽坐在台下,等趙禮輝他們上台後,她們把手拍得啪啪響。
陳萬生的嗓子果然趕在上台前恢複了,他的領唱十分成功,也讓他們部門的大合唱得了一等獎,陳萬生被領導當眾表揚。
台下的胡一娘得意不已,跟周圍的人一個勁兒地說,“這是我女婿!我女婿!”
結果就有人看不過眼,故意道,“哦,原來前段時間造謠陳萬生的人,就是你啊?攤上你這麼個丈母娘,慘還是陳萬生慘哦。”
胡一娘一下就閉嘴了,表演結束後她直接回了家。
下午也沒彆的事,表演結束後,趙禮輝領著廠裡發的月餅,提著東西和葉歸冬他們坐車回家。
路上才得知葉爸爸又出門了,這次還是要半個月才回來。
於是趙禮輝夫婦就準備晚上在葉家住一段時間,等葉爸爸回來後才搬回家。
這還是陳翠芳提議的。
畢竟上次葉老太太乾的那點事,實在讓人不放心。
回到家時,發現趙禮紅夫婦提著月餅正坐在鄰居家門口等他們。
“姐姐,姐夫,你們什麼時候到的?”
趙禮輝招呼道。
“到了十幾分鐘了,”趙禮紅笑眯眯地湊過來,“喲,臉上還畫了紅,表演了?”
趙禮輝聞言又擦了擦自己的臉,“因為唱的是紅花,所以得有幾個人臉上抹點紅,意思意思,應景嘛,還有沒?”
“沒有了,”趙禮紅掩嘴一笑,挽著葉歸冬的胳膊跟著進了家門。
到家沒多久,陳翠芳就收拾了一份東西給趙禮輝,“趕緊送過去,早點回來啊,午飯都開始做了。”
“欸,”趙禮輝提著東西往郵政宿舍大樓走去,好歹是他師傅,這過中秋當然得表示表示。
家裡就容師傅夫婦在,趙禮輝把東西放下,喝了杯茶,就走了,容師傅攔不住,索性道,“那下次來家裡喝酒。”
“行。”
趙禮輝揮了揮手快速往家裡走。
葉媽媽和陳翠芳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在那笑得不行,見趙禮輝進來,大夥兒把飯菜端上桌,趙大根也下班回來了,今天過中秋他們上午表演,下午休息,中午飯其實食堂也準備了,但趙大根自然想回家和家人吃飯。
午飯後,趙禮輝把他們廠裡送的月餅拿出來給大夥兒分了分,怎麼說呢,乾巴巴的,不喝水簡直噎人。
結果柳向意和趙大根都表示趙禮輝他們廠發的月餅味道最好吃。
等晚上嘗了柳向意還有趙大根廠裡發的月餅後,趙禮輝嚴肅表示,他們之前說的是實話。
月餅也就是個意思,一大家人坐在院子裡賞月,這個天已經沒有之前那麼熱了,坐在院子裡倒也不覺得悶熱。
“也不知道大哥他們怎麼過節的。”
趙禮紅提起趙禮生。
“大哥他們知青所那麼多人呢,肯定也熱鬨。”
趙禮輝說。
“也是,”陳翠芳點頭,“今晚咱們這兒的月亮圓乎,就是不知道他們那邊的月亮怎麼樣。”
“咱們不都是看同一個月亮的嗎?”
葉媽媽不解。
“氣候不同的時候,有些地方還下雨呢,看不見月亮,”葉歸冬解釋。
“那就希望全國都不下雨,都有月亮看。”
葉媽媽笑。
大夥兒聞言紛紛一笑,表示讚同。